賀峻霖“小懶蟲，快起床了。”

　　??驟然被傾瀉的陽光刺痛了惺忪的眼，你連忙抬手擋住了視線。遞入耳中的除了賀峻霖低柔的聲音，還有窗簾被嘩啦一下扯開的聲響。

賀峻霖“遲到的話，可不許怪我不記得喊你。”

蘇凜夏“……我又不會說?！?/p>

　　??你不耐地哼唧了一聲，卷著他的被子翻了個身，帶著還未醒透的嬌柔嗓音嘟囔了一句。

　　他笑笑不說話，而你手中捉著被角抵在鼻息間，嗅著沾染在其中，屬于彼此交纏過后的氣息，滿心的悵然。

　　??恩愛這種事，你還有什么立場在旁人面前秀。

賀峻霖“早飯已經(jīng)好了，我現(xiàn)在下樓去拿牛奶?！?/p>

　　??腳步聲漸行漸遠，你不再留戀被窩的暖意。倏然的寒意侵襲著渾身上下的肌膚，讓你不由顫栗著清醒了過來。

　　床后疊放著的是賀峻霖為你挑選準備好的衣服，很巧，你昨晚腦中盤算著的，也是今天要穿這一套去上班。

　　??賀峻霖站在樓底，對著大門口懸掛的奶箱正失神，直到不遠處草地里的小野貓叫喚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旋開鎖，取出一瓶新鮮的牛奶。

　　??牛奶你是不喝的，所以這是你以給賀教授補充營養(yǎng)為由而訂購的。他若沒記錯，這個月底就該續(xù)新一年的費用了。不知你是否還會記得，還會不會為他費這個心。賀峻霖垂眸頗為苦澀地笑了笑，前段日子他不在的時候，你也沒記得要通知送奶工停送，而是用那些牛奶做成點心放進了冰箱。

　　??一波又一波，你也不吃，等他回來時，最先的那一批已經(jīng)變質了。

　　??那感覺，多少有點形同于你們?nèi)缃竦幕橐鰻顩r。

　　??回身準備上樓的時候，賀峻霖一眼就睹見了斜對面的信箱，似有什么從其中露出一角來，微微泛黃的質感在提醒著主人，許久未啟封的信箱不知何時被塞入了舊信。

賀峻霖“一生只需要這一期?！?/p>

　　??你來到餐桌前，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桌上的舊報紙。太過顯眼，讓你不看賀峻霖，不看早餐，只看見它安安靜靜躺在上頭。

　　??被遺忘在某個角落的回憶翻涌而來，如同那個悶熱天氣里在耳畔不斷回響的浪潮。那是你們第一份實際并不存在任何約束效力的結婚文書。但其實你們都記得，那個時候你們也曾沉浸在浪漫誓約里，訴說著期許著這大約會是恒久不變的愛意。

　　??一生無悔。

　　??直至現(xiàn)在你都這般覺得，可終究不代表所有的美好都能全然落入意料之中。

　　??就像是現(xiàn)在，同桌吃早餐，他喝著溫熱的牛奶，你捧著即飲的冷藏咖啡；他夾著清晨出門排隊買的生煎包，你突然嫌棄油膩，只是烤了塊面包煎了個蛋。

蘇凜夏“賀峻霖。”

賀峻霖“嗯？”

蘇凜夏“你覺得，我們過得幸福嗎？”

　　??流心的蛋黃融在口中，散著香氣又暖暖地滑入喉間。你不禁還能回憶起那時島上熾熱的溫度，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想起好心讓你們搭車還贈送你們果酒的司機，想起賣花的姑娘，想起在沙灘上和你們一起歡呼暢談的戀人們。

　　??你沒有過多糾結，不由就問出了口——那個時候他還暢想著，有一天故地重游，那些重遇的過客會不會問你們這樣的問題。

蘇凜夏“……哪怕只是曾經(jīng)，也好?！?/p>

　　??見賀峻霖怔楞著沉思不語，你落寞又急切地補充。

賀峻霖“哪怕是現(xiàn)在，我都覺得，幸福。這么說的話，你信不信？”

蘇凜夏“賀峻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