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項測試沒有任何意外，就如同之前的檢測結(jié)果一樣，但重頭戲才剛剛開始：情感測試的目的是檢測你是否能像人類一樣表達愛意，以及你表達愛意的方式是否具有迷惑性——能否讓人類相信，你是真的在愛他。

　　而你的示愛對象，毫無疑問，是你的“創(chuàng)造者”：張真源。

　　然而，情感測試是主觀的，畢竟要判斷一個人是否愛另一個人，除了當(dāng)事人的感受以外，也需要圍觀者的評判，因此，在起步階段，這項測試的內(nèi)容仍然對內(nèi)部公開。

　　?

　　測試定為五天后開始，在這幾天內(nèi)，你擁有少數(shù)珍貴的自由活動時間，在這五天內(nèi)，不是張真源來找你就是你去找張真源，雖然兩者的意義完全不同。在張真源第三次看到你站在他辦公室門外不進來時，終于忍不住走到了門口。

張真源“為什么不進來？”

蘇凜夏“因為張真源可能會不高興?！?/p>

　　張真源想到你初次蘇醒的時候，由于對待他的態(tài)度過于熱情，為了不妨礙接下來的實驗，他添加了一些指令以克制你的“示愛”行為，雖然這種指令是臨時加上的，但在這之后，你的表現(xiàn)似乎更像一個人類了。

　　或者說，是更像她。

　　你跟著張真源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抬頭看到拉緊的百葉窗，擺滿了實驗報告的辦公桌，以及散落一片的藥瓶和藏在中間的相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張真源一邊向里走，一邊向后看你，想知道你在看到這些之后會做出什么舉動。

　　意料之中，你什么都沒有做。

　　還是不夠像她，張真源想。

　　得到了張真源的允許，你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椅面冰冰涼涼，你晃兩下腳，又轉(zhuǎn)頭去看張真源的旋轉(zhuǎn)椅，看上去比你坐的這個要舒服得多，而且很眼熟，你又看到他背后的靠墊，灰色的，款式有點老套，但看上去質(zhì)感不錯。

蘇凜夏“你在做什么？”

你忽然問他。

張真源“在核對測試內(nèi)容?！?/p>

　　張真源打字的動作停了停，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頸。

張真源“你覺得情感測試的內(nèi)容應(yīng)該怎么設(shè)計？”

蘇凜夏“情感測試？”

你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

蘇凜夏“應(yīng)該和戀愛的步驟一致？”

　　這個回答超出了張真源的預(yù)料，他一邊回顧自己先前設(shè)計的實驗步驟，一邊繼續(xù)問你。

張真源“為什么這么覺得？”

蘇凜夏“情感測試的目的，不就和人類的戀愛一樣嗎？”

你伸出手，將張真源剛才碰倒的的藥瓶扶起來放回原位。張真源瞟了一眼后，視線就被固定在了你的動作上，見你把面前的藥瓶一一立起來放到一起，卻并沒有在意相框里的相片，他出神似的，漫不經(jīng)心地繼續(xù)問。

張真源“那你覺得，第一步應(yīng)該從哪里開始？”

蘇凜夏“從追求開始。”

你回答道，又補充了一句，

蘇凜夏“數(shù)據(jù)告訴我的，而且……是我追求你?！?/p>

　　你站起身，拉動百葉窗的轉(zhuǎn)軸，下午的陽光在一瞬間傾瀉而下，照亮了整個實驗室，張真源雙眼微微瞪大，他看著你站在窗的旁邊沐浴在陽光里的樣子，一時怔住，但光線一亮，你身上黑白分明的兩色也變得更加清楚。

　　就像是心臟浮到水面透氣，又被一雙手摁進水里，一點點吸滿了海水，變得潮濕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