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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容貌從十五歲起就不會再改變,她站在那里,就成為末日畫卷的末尾,飽蘸溫情的,寂寥一筆。
自己的軀體卻在不停進(jìn)化著,這些由她制作的五官、四肢和軀干,都與她的一切背道而馳,碩大卻并不扭曲。
宋亞軒回想起那個討人厭的指揮官,他總是諷刺身為人類的她——盡管他曾經(jīng)也絞盡腦汁設(shè)法變成擁有更高智慧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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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讓宋亞軒深惡痛絕,帶著比下水道還骯臟的氣息,陰森而銳利地睥睨一切低于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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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人類就是因為有一顆愚鈍的大腦,才會自取滅亡,他們到死都還在做著輕飄飄的白日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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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來更加面目可憎,雙頰通紅,少校軍銜在他的滿面紅光中閃閃發(f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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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從前裝作沒聽見,現(xiàn)在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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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結(jié)束后,他特意留到很晚,在少校離開前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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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得很不耐煩,嚷著說要去參加下一次的軍艦作戰(zhàn)會議。宋亞軒當(dāng)然沒有給他惡語相向的機(jī)會,他帶著一貫溫和的口吻詢問:
宋亞軒“長官,您升到今天的位置花費了不少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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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揚起眉毛,看著眼前恭謙的宋亞軒,頗為得意道:
路人甲“不過一年半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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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了然,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輕聲道:
宋亞軒“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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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大腦里,卻在醞釀一場駭人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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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周結(jié)束,你清閑下來,宋亞軒忙得脫不開身,作戰(zhàn)部不允許他錯過任何一次演練的機(jī)會。借此機(jī)會,你要開始書寫宋亞軒的三期匯報。
宋亞軒已經(jīng)到了可以獨立作戰(zhàn)的程度,他的野心在不知疲倦地膨脹。你知道他在發(fā)生改變,雖然他依然完全由系統(tǒng)運行控制,但這樣的改變是種在他心里的一顆種子,經(jīng)歷無數(shù)個微妙的夜晚,要盛開一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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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夜晚,你決定去看望宋亞軒,那天是他的生日。你很少出工作室的門,經(jīng)常待到夜深人靜才回到基地的宿舍大樓。
對于你而言,外出已經(jīng)成為奢侈活動,基地慘淡的色調(diào)讓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推開窗看到的,只有那輪瀕死的殘月,痛苦地懸在天際,夜色沉沉如釅墨,有人拖拽著作畫,留下慘象橫生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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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空中花園,這里沒有其他綠植,你穿梭在一片混沌堅硬的建筑中,腳步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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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的休息場所在另一棟宿舍大樓,你見他等在樓下,大樓射出的燈光柔化了他鋒利的一切,他的背影安靜而挺拔,在黑夜中長久地佇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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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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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亞軒看著你雙手凍得通紅,捧出一小塊東歪西倒的蛋糕,奶油的顏色怪異,好在水果倒是新鮮,碩大的櫻桃紅彤彤的惹人喜愛。你覺得不好意思,只好訕訕地笑道:
“這個是我親手做的蛋糕。我沒想到奶油這么難做……基地的廚房能用的東西太少了,這顆櫻桃還是我中午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