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空群嘴唇抖動，渾濁的雙眼滿是驚駭，他似是想要大喊，嚴浩翔在他旁邊落座，為自己倒了杯茶，卻沒喝，只是輕輕晃動著，看里面蕩開的水波，

嚴浩翔“我勸你不要喊，你不會想知道我的刀有多快?！?/p>

　　這屋內(nèi)只有他們二人，左空群腦子沒壞，自然明白嚴浩翔是什么意思，他粗喘著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

龍?zhí)?/a>“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p>

嚴浩翔“那你怎么不早點自盡？”

　　嚴浩翔納悶。

　　左空群被他噎了個正著，臉色漲紅。

龍?zhí)?/a>“怕死?！?/p>

龍?zhí)?/a>“此乃人之常情?！?/p>

　　左空群終于憋出來一句磕磕巴巴的話，

嚴浩翔“是嗎，人之常情。”

　　這四個字被他一字一頓地念出，極具諷刺意味，左空群霎時想到了什么，面色更差。

龍?zhí)?/a>“當年的事并非我本意，若有選擇我也不想！可為人臣子哪有說不的權(quán)利？我也有父母妻兒，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

龍?zhí)?/a>“我只是做了和其他人一樣的選擇?！?/p>

　　嚴浩翔一直把玩在掌心的茶杯此刻驟然碎裂，左空群猛地一抖，險些跌下椅。

嚴浩翔“你說，做了太多虧心事的人，死后是會下地獄，還是魂飛湮滅？”

嚴浩翔“我若是你就不會掛那串佛珠?；觑w湮滅，你不入輪回，無間地獄，你不敢因果。”

龍?zhí)?/a>“別殺我，別殺我！我還知道很多消息可以告訴你，當年皇……你父母，還有你師父，還有一些害過他們的人活著，我知道他們在哪，我可以告訴你！我都可以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我還有很多用處……”

嚴浩翔“你不說這句話，我會讓你死得再痛快些?！?/p>

　　嚴浩翔拔出刀，左空群張開嘴還未來得及呼喊，只覺一陣劇痛，一截猩紅肥厚的舌落在地上，大股血液從他口腔中噴濺而出。

嚴浩翔“我等你下拔舌地獄。但這第一刀，我要親自來收?！?/p>

　　下一刻，那把長刀豎著穿過他的胸膛，嚴浩翔手臂用力，直將長刀穿過心臟，從后背冒出的猩紅刀尖直入木椅，將他整個人釘在椅上。

　　左空群死了。

　　嚴浩翔眸寒如冰，他感受到了快意，但還不夠，有什么將他縛得更緊了。他手中的兇刀此刻也感知到他的殺與恨，刀意猙獰，刃上幽藍流光波蕩，嚴浩翔聽到腦海里有一個聲音說，“殺光他們，他們該死”，暗紅色在他眼底翻涌，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隔壁雅間的笑聲在一片死寂中忽然傳入他耳中，隱隱約約聽不真切，只聽到周圍的人在打趣她到底是看見了哪個郎君，怎么半天都回不過神。

　　嚴浩翔腦海里浮現(xiàn)她發(fā)呆的樣子，忽然輕笑一聲，收刀入鞘，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他不知道，他將刀狠絕插入別人胸膛時，一墻之隔的少女在愛慕他抬眸時的一瞬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