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美術(shù)館臨近閉館。工作人員在收拾物件,奔走提醒游客離開。林海教授正站在展廳中,雙手負(fù)于背后,端詳著一幅掛在墻上的油畫。
你們快步上前,向他問好。
蘇凜夏“是我們?!?/p>
林海轉(zhuǎn)過身來,
龍?zhí)?/a>“準(zhǔn)備哪天回去?”
賀峻霖“明天就走了?!?/p>
賀峻霖“工作不等人?!?/p>
林海瞪起眼睛:
龍?zhí)?/a>“我問你了嗎?我問的是美麗的小姐。”
賀峻霖舉手投降,你忍不住笑起來。
蘇凜夏“我也是和他一樣,明天就回S市啦?!?/p>
林海教授點了點頭,賀峻霖忽然問:
賀峻霖“教授,您真的退休了?之后有什么計劃嗎?”
這問題他這幾天就私下跟你提起過,林海是他的恩師,希望在這之后依舊能得到他的指導(dǎo)。
龍?zhí)?/a>“你能不能不要插嘴。”
在美術(shù)館工作人員的催促下,你們從后門離開。天邊浮動著玫瑰色的晚霞,街道兩側(cè)種了郁郁蔥蔥的珊瑚樹,盛夏季節(jié)開出一蓬蓬白色的小花。有人在馬路的轉(zhuǎn)角處演奏大提琴,西西里舞曲。
途經(jīng)一家冰激凌店時,賀峻霖說這家超級好吃一定要推薦給你,你答應(yīng)后他主動進去買了。這個時候估計要排隊,林海教授偏了偏頭,示意你到旁邊的長椅上坐會兒。
一同坐下后,林海一眼瞥見你放在膝蓋上的手,切割精巧的鉆石在落日下煜煜生輝。
龍?zhí)?/a>“真答應(yīng)他了?”
蘇凜夏“對啊?!?/p>
你下意識地用另一只手撫上中指,
蘇凜夏“沒有拒絕的理由?!?/p>
林海教授望著賀峻霖背影的方向,臉上浮起微笑。
龍?zhí)?/a>“這小子……人生走得也太順了,不利于創(chuàng)作。你得讓他嘗嘗愛情的苦。”
你也笑。都說苦難是藝術(shù)的溫床。畫家品味過現(xiàn)實的苦楚,才能造出虛幻的美夢。
蘇凜夏“不是啦教授?!?/p>
蘇凜夏“他也有很多煩惱的,沒有看上去那么順?biāo)?。?/p>
林海沉吟了一會兒。
龍?zhí)?/a>“……對你求婚倒是可以算一個。我還從沒見過他這么緊張兮兮的樣子?!?/p>
這么可愛,你低頭掩飾自己加深的笑意:
蘇凜夏“以前考試、交作業(yè)肯定也緊張,他這幾天可沒向我少抱怨您以前有多嚴(yán)格?!?/p>
龍?zhí)?/a>“不一樣?!?/p>
林海擺擺手,
龍?zhí)?/a>“說到以前,你是不知道這臭小子以前有多狂?!?/p>
有一回私下談話,聊完正事之后,提到早年負(fù)有盛名卻逐漸隕落的藝術(shù)家,言談間多有唏噓。
林海最終捎帶遺憾地總結(jié)道:
龍?zhí)?/a>“或早或晚,誰都會被藝術(shù)舞臺忘記?!?/p>
賀峻霖探究地望了他一會兒,直起身笑起來。
賀峻霖“那等我成名以后,到處說您是你的尊師,怎么樣教授?這樣您就能被銘記得更久了——畢竟你一定會很有名的。”
龍?zhí)?/a>“滾,先把你這次的作業(yè)交出來再說?!?/p>
林海揮手把人往門口趕,
龍?zhí)?/a>“畫成上次那樣出去千萬別說是你的學(xué)生?!?/p>
蘇凜夏“他真的這么說?”
你大笑起來,
蘇凜夏“我只聽說他們當(dāng)時叫他‘了不起的賀峻霖’?!?/p>
龍?zhí)?/a>“了不起的賀峻霖?!?/p>
林海語帶揶揄地念了一聲,
龍?zhí)?/a>“訓(xùn)了他三年都沒磨掉一身銳氣。開學(xué)第一堂課你問誰覺得自己有天賦,就他手舉得最快。那時候才多大?藝術(shù)王國都還沒向他敞開大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