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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父親回來了。
二姨太病得更重了,昨夜送的家書,傍晚父親的車便停在了門口。
你恭敬站在一側(cè),父親步履不停,打量你一眼,丟下一句:
龍?zhí)?/a>“辛苦了?!?/p>
往東苑去了。
剛走到東苑路口,便聽見房中傳來一陣陣的哭嚎,又是砸了杯碗。
掃地的丫鬟有些尷尬地看著你,你也知曉不便進(jìn)去探病,就站在原地等到父親出來,他衣擺濕了一半,手上也沾了什么東西似的甩著,臉色鐵青,你迎上去:
蘇凜夏“爹,姨娘怎么樣了?”
他低下頭看了看手,開口道:
龍?zhí)?/a>“你姨娘怕是染上瘋病了,我結(jié)識了一位名醫(yī),待家中事平定了,便帶她去北方?!?/p>
這怎么行!
昨夜你毀了二姨太精心培育的花圃,枯葉上擺了一支母親最愛的春蘭,原本淺青的花瓣被涂得鮮紅,被雨水淋過,泥土里似滲了血水。
是二姨太心中有愧,才會被一枝花嚇成這樣。
好不容易到這一步了,你還沒折磨夠她,怎么能讓她走。
父親和母親年少結(jié)識一見鐘情,婚后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父親出門行商,母親必定隨行,家里生意越做越大,這對出雙入對形影不離的神仙眷侶引得多少人艷羨不已。
母親生你時,未足月便隨父親出了海,風(fēng)浪顛簸,竟在那時落下了病根,身子越來越差,到后來更是形容枯槁,風(fēng)一吹便似要倒。
幾年后,父親迎二姨太進(jìn)了門,母親閉門不出,連帶著你也與她守在那院里。
后來,母親便死了,尸體被匆匆抬走,床單上濺了血,地毯上有二姨太那雙玉鞋底留下的足印。
你本不想那么早報復(fù)她,可二姨太見著你高攀了遠(yuǎn)洋歸來的王俊凱,他父親是京中財閥,母親是外國貴族,她心生妒恨,竟給你下了藥,讓你委身于一茶樓小廝。
若不是當(dāng)日遇上了......
回想起來還是有些難堪,那英雄正坐在你對面,左手一籠新蒸的蟹粉酥,右手一罐海參粥,將蟹粉酥呈出來,底下一層裝著一份香煎鵝肝。
蘇凜夏“丁督察大半夜過來,就為了給你送飯?
丁程鑫夾起一塊鵝肝放在你面前的盤子里,
丁程鑫“不然呢?”
又去揭瓦罐的蓋子,替你呈出一碗熱粥。
丁程鑫“對了,你院子里的人都去哪兒了?!?/p>
你輕咳一聲,
蘇凜夏“父親回來了,我讓他們不必日夜守著?!?/p>
丁程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看見你臉上紅云起飛,將粥碗遞過來,
丁程鑫“吃吧?!?/p>
此刻再好吃的東西在你嘴里也味同嚼蠟,丁程鑫點點桌子,
丁程鑫“大小姐,你怎么囫圇吞下去了,嘗啊!”
你的確因為下午的事情有些魂不守舍,心虛地笑了笑,清荷揪著一張臉走進(jìn)來,跟丁程鑫行了禮,頓頓地說,
龍?zhí)?/a>“小姐,二姨太去主廳鬧了,要砸了夫人的牌位!”
你騰地站起身:
蘇凜夏“什么?”
丁程鑫走過來將你摁回凳子上,
丁程鑫“接著吃。”
清荷在哭,你氣得有些頭暈?zāi)垦!?/p>
下午父親回來安撫了她,怎的她這時候又開始鬧了?
雖說她瘋了才好,可她怎么敢鬧成這樣?失了體面不說,這些事道出來,父親不會念舊情,定會將她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