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著急吃就給我打下手。
這時候應該松開了吧,都聊到做飯了,松開吧,馬嘉祺不是餓了嗎,他不是要做飯嗎,還抱著干什么,松開吧,抱著怎么做飯啊……
丁程鑫你家里……什么都沒有吧?
馬嘉祺沒有。
丁程鑫那可能有點兒慢。
抱著吧,反正摸良心講,他也樂意抱著,占便宜的事兒害什么羞,他行得端坐得直,自認光明磊落……
個毛線。
馬嘉祺是不是悲痛欲絕得腦袋都不好使了,跟個Alpha抱有什么意思,還不撒手了。
馬嘉祺不是買花卷了么,不是給我墊肚子的嗎?
丁程鑫都抱這樣兒了你還能看見花卷呢?
不專心。
他怕馬嘉祺餓昏厥了,買了倆花卷,就塞在塑料袋最上邊兒。
馬嘉祺太餓了。
馬嘉祺笑了,很自然地松開手。
馬嘉祺聞到香味了。
馬嘉祺離開,丁程鑫頓了頓,然后若無其事地拎起地上的塑料袋,左右看看。
丁程鑫廚房呢?
馬嘉祺在陽臺,我沒動過,你看看夠用嗎?
丁程鑫不能用你就吃倆花卷先兌付一頓吧。
丁程鑫拉開陽臺門,一眼看見的有煤氣罐,電飯煲,換有個炒鍋,都是新的。
夠了。
馬嘉祺你還買酒了,還有調料?
丁程鑫不然你這兒有?
丁程鑫把菜都拿出來,買的著急也沒細看,西紅柿讓店員偷摸裝了十多個,等會兒拌個白糖吧。
馬嘉祺我能干什么?
馬嘉祺站在一邊,看著眼神有點躍躍欲試。
丁程鑫洗菜會嗎,不用特別干凈,不干不凈——
馬嘉祺吃了沒病。
馬嘉祺拿過裝著蕓豆的盆子。
丁程鑫沖他豎了個大拇指。
馬嘉祺回了他一個剪刀手。
切菜切到一半丁程鑫忽然放下菜刀,洗了把手。
馬嘉祺怎么了?
馬嘉祺拿著一根蕓豆撕掉筋,沒撕到一半就斷了,真難。
丁程鑫放首歌。
馬嘉祺你是不是干什么都得手機哄著你。
丁程鑫是啊,除了手機也沒什么哄著我,人就是得學會逗自己開心,傻了吧唧裝開心的,腦袋多少都有點兒毛病。
馬嘉祺笑了半天,沒說話。
這個暗示都不算暗示了,丁程鑫操心的樣子和他本人的感覺反差不大,但你細看,又能看出很多區(qū)別。
就像把一個人放在你面前,你正面看是這樣的,但稍稍偏頭就是另一個模樣,等你耐心地繞著他轉了一圈,你恍然,原來你是這樣的丁程鑫啊。
丁程鑫笑兩聲得了,沒完了你。
丁程鑫切了塊西紅柿隨手遞給他,本意是想讓他吃東西占著嘴別笑了。
但馬嘉祺沒接,準確地說是沒用手接,直接張開嘴咬住西紅柿。
丁程鑫瞅著他。
馬嘉祺眨了眨眼睛,意思很明顯——松手?
丁程鑫松手。
吃吧,吃吧,用你的臉閃瞎我眼睛吧。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各干各的,除了丁程鑫偶爾的指揮和馬嘉祺的提問,一片沉默,但氣氛卻沒有一絲尷尬。
節(jié)奏舒緩放松的歌詞在小小的廚房回蕩,伴隨著偶爾的廚具碰撞聲。
我們都是這樣啊匆忙地長大,那些疑問啊從來沒人能回答……
看過霓虹的絢爛喝過五彩的酒,見過最有趣的人們牽過最暖的手……
老式黃色燈泡的光灑下來,給兩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黃色,暖和,溫馨,像個真正的家。
馬嘉祺一直在幫他打下手,沒什么可干的就站一邊看他忙,小花卷一口沒吃。
丁程鑫真怕他把自己餓死,畢竟剛才都要餓昏過去了,快速做了個紅燒肉,牛肉燉土豆,炒蕓豆,又弄了盤西紅柿拌白糖,拍黃瓜,直接上桌。
丁程鑫你家里有碗吧?
丁程鑫把衛(wèi)生紙疊了好幾層墊在盆邊。
丁程鑫小心燙手。
馬嘉祺有的。
馬嘉祺小心的抓著衛(wèi)生紙和盆往外走,牛肉土豆太多,盆有點小了,冒了個尖尖。
在家里吃飯從來沒有這樣過,媽媽做飯和做學術一樣嚴謹,絕對不會有這種冒尖尖的情況,更不會一次做這么多。
就算是除夕夜,也只會做四口人可以吃完的量,家里不會也不允許出現剩飯剩菜。
什么事情一旦嚴謹得過火,就會失去最普通的人情味,煙火氣。
有人可以在這種冷冰冰的環(huán)境里長大,但他不想,他渴望正常的人情冷暖,樸素溫馨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