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京城紈绔爭搶戲子而引發(fā)的命案最終以一死一流放而告終,同時宮中兩個原本得寵的妃子也因約束家人不力而被降位。
這兩人自然也失去了爭搶皇后之位的資格,朝堂上一場持續(xù)數(shù)日的立后爭端也息了下去。
我和張寶花一起在京城外的一處沒有墓碑的墳地邊燒著紙錢。
這里是一處野墳,武家的眾人就葬此處。
來這里燒紙錢的除了我和張寶花,還有一個跛了腿的太監(jiān)。
他曾是武皇后身邊的伺候的人,武皇后難產(chǎn)去世之后宮中一批人都散了,唯有他去了后陵給皇后守陵。
沒有想到他會來這里給武家人上墳。
“廖公公,你的腿怎么了?”張寶花問。
“被人打的!”廖公公顯然是不想提起,將手中的紙錢投入火中,抬起老態(tài)的臉說道:“還叫什么公公,兩位姑姑就叫我老廖吧!”
物是人非,人走茶涼。這世上最有權(quán)勢的地方,也是最沒有人情味的地方。
“兩位姑姑來能來給武家人燒紙錢,老廖在這里謝過兩位了,想來娘娘和武家人泉下有知,也會感激兩位姑姑的!”
老廖說著便是滿臉的悲戚,手也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我看著這片荒地上大大小小沒有墓碑的墳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管生前多么位高權(quán)重,或者卑賤如螻蟻,死后而不過是杯黃土而已。
回去的路上,張寶花問我:“柳滿月日后我們會葬在哪里?”
“???”
我懵逼!
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們百年之后葬在哪里?若是我們沒有出宮,宮里是有給宮女和內(nèi)侍的墓地,或者我們還可以給主子陪葬啥的!可是我們現(xiàn)在出了宮,不僅要管自己生還要管自己死后埋在哪里!”
“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不就成了么!反正都死了也沒有感覺了,埋在哪里不都是一樣,一杯黃土而已啊!”
若是可以的話,百年后我想和風(fēng)息埋在一起。
若是真的有來生,我希望來生可以和他一起出生在一個平常富貴的人家,我們可以彼此相伴從呱呱墜地到白發(fā)蒼蒼。
“你哭什么?”張寶花問我。
“眼睛里進(jìn)了沙子了!”
很爛的借口,張寶花也懶得拆穿我。
一路上看到很多踏青游玩的人,有些景色宜人之處還聚集了一群讀書人,他們席地而坐,開始吟詩作對起來。
我和張寶花一聽這些詩詞歌賦就頭疼,自然沒有湊上去聽一聽的興致,就選了個相反的方向踏春賞玩。
就在我轉(zhuǎn)身的剎那,余光瞥到人群中的熟悉身影,若是我沒有看錯的話,那似乎是當(dāng)今陛下。
而當(dāng)我看到吳純的時候,我就確定剛剛看到的那個的確是當(dāng)今天子。
“哎呦,吳大總管??!我們最近碰見您的次數(shù)有些頻繁?。 ?/p>
有些話經(jīng)由張寶花的嘴巴說出來就怎么聽起來那么別扭!
吳純依舊是一張面癱臉,對著張寶花的陰陽怪氣充耳不聞,對著我問:“上次和你說的,你覺得怎么樣?”
我沉默了幾息功夫。
“我還能見到他嗎?”
吳純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在他的這一眼中,我的心像是從懸崖上落了下來,一瞬間摔的粉碎。
“其實你自己心中早就有答案了!”
“姓吳的!”張寶花聲音冷漠,“不會說話就閉嘴!”
吳純卻沒有理會她,“捕風(fēng)的規(guī)矩,不死不能離開!”
“夠了!”張寶花打斷了吳純的話頭,“吳總管,我們都知道捕風(fēng)的規(guī)矩,不用你來提醒!”
我拉住張寶花,“我接受了,只是這次之后,我想去守皇陵!”
“柳滿月!”張寶花氣急敗壞的喊道:“你瘋了嗎?去守皇陵?為了一個男人你已經(jīng)搭上了前半生,現(xiàn)在還要搭上你的后半生?老娘明天去給你買一堆男人!”
我被張寶花給氣笑了,自從出宮之后,她越發(fā)的放飛自我了。
吳純也不贊同我剛剛的要求:“你可知道若是去守皇陵,這一生你就是守陵人,此生都不能離開皇陵了!捉影已經(jīng)被陛下撤銷,你們也離開了皇宮,等京城平靜下來,你完全可以離開,去別的地方過安生的日子。”
我有些驚訝吳純會說這樣的話,我以為他會是那個死而后已的人!
“我心意已決,趙五姑娘的確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