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御史夫人和大兒媳去祖光寺的路上,馬車的馬受了驚,跌入了山崖,馬車上的眾人全部殞命。
消息傳來,京城的勛貴人家恨不得避著趙家三尺遠了。和趙家在一條街的幾戶人家都改從南側門進出了,生怕遇到趙家的人被厄運纏上。
整個趙府都陷入一片惶恐不安之中。
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聲音,趙家是真的被詛咒了。
去拜佛的路上全部死于非命,這不是詛咒是什么?這是佛祖的懲罰??!
整個趙家都陷入一片惶恐之中,下人們都有能力的都想著給自己贖身,離開趙家。而沒有能力的,也打起了其他的主意。
我打發(fā)完一個求去的丫頭,轉身便看到五姑娘站在廊下。
她的身邊紫藤花正開的熱鬧,她今日也穿了一身紫。
站在花樹下,整個人倒是成了花樹的一部分。
“姑娘怎么這里站著?”
我走進廊子,將手中的傘收起來靠在柱子邊。
“姑娘往里面站一站吧!仔細被雨打到!”
我走到五姑娘的身邊,順著她的目光一起看向紫藤花攀爬的樹干。
樹干上有一個鳥窩,鳥窩里傳來嘰嘰嘰嘰的聲音,應該是有小鳥了。
“姑娘這是在看雛鳥?”
“不是,我是在看風雨!”
她收回視線輕聲的說:“第五個!”
“姑娘說什么?”
她的聲音太輕,被風雨給吹散了。
“這是第五個來求去的!”
我點點頭,五姑娘的院子里總共也不過十來個伺候的人,一下子有一半的人來求去,整個趙家恐怕要走掉一半的人。
“恐怕不止一半,應該是一大半!趙家遷入京城也不過二十來年,所用的下人幾乎都是來京城之后采買的,除了幾個管事,其他的幾乎都是活契。現(xiàn)在整個趙家厄運纏身,人人都趨利避害,能走的自然要走!”
五姑娘看向我問道:“姑姑打算什么時候走呢?”
我只是被趙家聘用,想要走自然是隨時可以走的,只不過我現(xiàn)在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自然也沒有辦法走。
“等到姑娘不需要我的時候!”
五姑娘眨眨眼睛,狡黠的笑了。
“姑姑說的,可一定要說話算話??!”
我點頭。
“那姑姑回去吧,我出去走走!”
“姑娘早點回來!”
現(xiàn)在整個趙家如一盤散沙,這個時候難免有些不長眼的玩命之徒想要富貴險中求。
“姑姑放心,我只是去祖父那邊一趟!”
趙御史的院子是整個趙家距離大門最近的位置,五姑娘有記憶以來很少踏入。
以往都有人守在院子門口,今日卻一個人都沒有,五姑娘一踏進院子便聽到一陣爭吵聲。
“爹,你看看現(xiàn)在我們家成了什么樣子了?您有沒有聽到外面是怎么說我們家的?兒子的同僚現(xiàn)在恨不得繞著兒子三尺遠之外!”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孽種!”
“您做的事情卻報應在我們的身上!”
趙修在咆哮,他讀書這么些年,天地君親師這些規(guī)矩一直都刻在他的腦海中,對于趙御史他一直都尊敬。
當他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荒謬而已,他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腳,警告他莫要胡說八道。
然而當他的母親親口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他只覺得惡心。
若不是當年他外放,恐怕他都要自己去申請外調了。
“將那個孽種燒死!”
“你毀了老三毀了我們趙家!”
趙修的眼睛紅的像是一只被逼到了絕境的獸?,F(xiàn)在趙家的確也是到了絕境之中。
整個書房里只聽到趙修一人的咆哮聲,趙御史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眼睛無聲的瞪著桌子上的一方硯臺。
“爹,莫非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著那個孽種?”
趙秦守抬頭看了一眼兒子,機械的扯動了一下嘴角。
“不是我想留著她,而且天上人想要留著她!”
他想要控制自己臉上的肌肉,然而半個臉卻不由自主的抽動起來。
“天上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以為我們趙家會弄到這樣是因為我的那場糊涂事?老大,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五姑娘站在門外笑了,她笑的前仰后合,笑聲將書房里父子兩都給嚇了一跳,打開門便看到了笑的直不起腰的趙亦和。
“你個孽種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