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起身,問程掌柜要了一壺花茶,坐在酒樓窗邊,眸子沒甚情緒的望著窗外。
五月的凌城,陽光似乎此京城更強,光線透過窗欞射進了房間,映出了池茉纖細的身影。
晌午時分,青月來報,“小姐,零泱飛鳥傳書,說……,說有人在暗中查您?!?/p>
“何人查我?”池茉蹙眉。
“零泱信中說,是一位習慣身穿梅染色衣袍的男子,從我們越城門那日,就開始查了?!鼻嘣掳櫭?。
池茉疑惑的想著,越城門那日,不是在青城嗎?哪里來的梅染色衣袍男子,他查自己干什么?
沉思了一盞茶,池茉遞給青月一個物事兒,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將計就計吧,你親自去辦,給他暴露一點信息,順便查查他是何人?!?/p>
青月點頭伸手接過,是一枚玉佩,轉(zhuǎn)身出了房門。
過了半晌,程掌柜送來一些飯菜,池茉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飯后,池茉易了容,獨自出了酒肆,逛著這凌城街道,街道不似京城繁華,但兩排的茶樓鋪子酒肆一點也不比京城少。
凌城在天璽的南端,似乎比京城還要熱,轉(zhuǎn)了半個時辰,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正巧經(jīng)過一間茶樓,池茉停住腳步,轉(zhuǎn)身進了茶樓,有小二迎過來,做了一個手勢,“姑娘,里邊兒請,要喝什么茶?”
池茉抬眼掃了一圈大廳,人聲鼎沸,幾乎賓客滿座,唯有最里邊兒的角落還剩一方空座。
“就那兒吧,給我來壺高山四季春。”池茉微笑的指著那方空座。
小二立刻應聲去備茶。
池茉走過去坐了下來,聽著茶樓眾人各種花樣兒式的討論著各種話題。
大約到傍晚時分,夕陽落下,茶樓的光線也暗了下來,進來幾個眉目冷硬,身穿黃衣的男子。
“三哥,你說大哥為何要接那樁買賣,調(diào)了那么多人過來,搞得大家伙鹽都不夠吃了,還得來采買?!币粋€黃衣男子不滿的抱怨。
“是大哥的意思,你想活命就乖乖閉嘴,一會兒采買好了,趕緊運回去。”另一位黃衣男子說道。
“要我說呀,咱們大哥就是沒事找事兒,白瞎了這么多年的羽闕閻羅了。”那黃衣男子口不擇言道。
第三個黃衣男子立刻用手捂住他的嘴,“你怎的如此口不擇言,別忘了我們現(xiàn)在是外面,當心消息走漏,有你好果子吃。”
這男子立刻愣住,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第三個皇子男子見他沒再開口,便將手放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三人一壺茶下肚,結賬出了茶樓。
池茉也出了茶樓,跟著這幾個人,七拐八拐,來到一個無人出沒的小巷子,里面停著幾輛木質(zhì)推車,車上重重疊疊的放著幾個麻袋,幾人正準備去拉走。
池茉立即從腰間掏了幾枚銀子,朝幾條不同的巷子分別甩去,頓時發(fā)出銀子與木頭碰撞的“叮咚”聲。
那位領頭人立刻警惕的說,“什么聲音,去看看!”
話落,幾人朝不同方向的巷子去查看,只剩這領頭寸步不離的守著推車麻袋。
池茉極速躍到這人背后,抬起手給了這領頭人一個當頭悶棒,這人立刻暈倒載在了地上。
此時已經(jīng)有腳步聲走近,池茉立刻掏出匕首劃破麻袋,里面漏出白白的晶瑩的顆粒,用手指捻了捻,湊近鼻尖聞了一下,原來,真的是鹽!
太好了,老天送來如此好機會,她怎么可能放過!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池茉心思一動,迅速掏出一把軟筋散灑了下去,隨后腳尖一點,躍上了屋檐。
幾人走過來,發(fā)現(xiàn)領頭人倒在地上,看了看推車,東西都好好的,心想老大這是有多困,還沒回去就半路睡著了。
兩人只能無奈的抬了這暈倒領頭人趴在推車上,悄悄的推著車和人離開了這方小巷。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快黑了,池茉勾起嘴角,又是一躍,落到了地面,抬步回了酒肆。
當日晚,有人傳出,羽闕閻羅宮,大半人身中奇毒,全身酸軟無力,名醫(yī)正在醫(yī)治。
零泱半夜回來,臉色驚異的說,“小姐,查出四城大約有四五百人,說來也奇怪,今日有大半貌似中了酸軟無力毒。”
池茉意料之中,笑道,“那不是毒,軟筋散?!?/p>
零泱一驚,“小姐,你……”
若是小姐下的軟禁散,除非天下第一神醫(yī),否則誰也解不了,這些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池茉一想到他追殺云棠,傷了自己的人,心中忽然來了怒氣,“如今他凌城大半人中了軟筋散,那么……,去查查那線人在何處,另外,將他定城和瑞城的人全給我挑了,斬斷他手腳!”
零泱一聽,內(nèi)心狂喜,之前載在他們手里吃的悶虧,終于可以找回場子了,當即摸黑,帶著人連夜挑了羽闕閻羅在定城和瑞城的人。
池茉則是內(nèi)心安定了不少,躺在床上后半夜才睡去。
翌日一早,從定城和瑞城傳出羽闕閻羅宮暗衛(wèi)全數(shù)被挑的消息,池茉坐在桌旁,聽著聽著勾起了唇角。
青月此時也是對自家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狗腿子似的給她揉肩捏腿,“小姐,那線人零泱已經(jīng)抓到了,現(xiàn)在正關在一處隱秘的地方?!?/p>
“嗯,先關著吧,將他看好了?!背剀哉f完又偏頭問,“你的事兒辦得如何?”
“小姐,已經(jīng)辦妥了!”青月自信說完,又道,“小姐,我還帶回來了這個!”
話落掏出一個玉扳指遞給池茉。
池茉仔細的研究了半晌,忽然大笑,“做得不錯!”
二人歡聲笑語,好一番愜意的在酒肆享受著。
相比而言,羽闕閻羅宮已經(jīng)炸開了鍋,金領子的心此刻已經(jīng)沉到了谷底,抬手大力掀翻了案幾,好似在發(fā)泄郁氣,一雙眸子陰狠道,“我倒是不知,何人敢與我作對?
趴在下面的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主子,如今怎么辦?”
“催大夫盡快治療,另外,掘地三尺,看看是何人,查到將他給我抓來,我把他碎尸萬段!”金領子喝道。
“是,小人馬上去查?!迸吭诘厣系娜?,此刻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當即連跑帶滾的出了房內(nèi)。
沒過多久,羽闕閻羅宮核查的人回來復命,遞上一枚玉扳指,金領子端詳片刻,眸光頓時嗜血的陰狠,“好一個北梁太子明?,竟敢如此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