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和蕭潤趴在床上,明月坐在一旁吃茶盞。
“不喜歡人家,就不要耽誤人家。只為什么君子大義娶她,說要救人家脫離苦海,你可想過,人家惋卿娘子愿不愿意?”
“明月你說的有道理??!我這樣太冒昧唐突了 ,你快替我修書一封,去送給惋卿娘子,讓我賠個不是。”
蕭潤突發(fā)奇想,明月只覺荒唐,但還是遵了他的命令。
她走到飛仙閣門口,那五人在門口說話,不知為什么還不回家,明月對那位長身玉立的郎君頗有幾分好感,但自知身份懸殊,還是垂下頭去,打算默默離開。
“明月!”明月殊不知那群人早已盯上了她,穿著綠色破裙的女子最先開口,喊出明月的名字,跌跌撞撞的向這邊跑來。
明月被人叫出名字心生疑惑,按理說除了蕭府之外的人是絕不會知道自己的姓名的,眼前這位姑娘理當(dāng)不認(rèn)識自己才對。
小蘭花一個趔趄,差點在明月面前摔了個四角朝天,幸好明月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不過明月的雪青色襦裙遭了殃,裙邊沾染上了污穢之色。
明月倒是并不在意,問道:“娘子認(rèn)識我?”
小蘭花自知說漏了嘴,只得硬著頭皮的解釋道:“夢里!我在夢里見過你?!?/p>
“不知明月有何特別之處,竟能入姑娘的夢,真是三生有幸?!?/p>
明月其實并不信,只當(dāng)是小蘭花今夜聽曲時偶然聽到了她自己的姓名。
她不知道這群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也不想因此為蕭家結(jié)了仇,只得奉承一番。
“在夢里,你與我是金蘭之契,今日我又弄臟了你的裙擺,實在是緣分天定!若你不介意,你我義結(jié)金蘭,往后也好在這鹿城有個照應(yīng)?!?/p>
“明月是奴,看您一行人穿著打扮非富即貴,明月不敢高攀。若有一日,我從蕭府贖身,那時娘子您還覺得明月好,那么明月再與你結(jié)金蘭之契。”
“明月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了?!泵髟峦妻o了小蘭花的請求。將花神箋遞給門口的小廝,暢通無阻的進了飛仙閣,只是她總覺得身后有一道熾熱的視線,看得她脊背發(fā)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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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還愛吃栗糕?或可想吃些別的什么?我讓彤云去準(zhǔn)備?!敝x惋卿對明月尤為殷切,關(guān)心這關(guān)心那的。
明月也只是搖搖頭,把要走出門的彤云喊了回來。
“我來此處,只是為潤郎賠不是的。他粗枝大條,今日對娘子多有得罪,望娘子不要見怪?!?/p>
謝惋卿的眼眶漸漸濕潤,手附上了明月的手,嗚咽道:“十年前的事,你可還是怨恨阿姐?阿姐當(dāng)時是真的沒辦法了,不是故意將你置之不理的。”
明月心中并無此意,無法面對謝惋卿也只是因為心中的愧疚之情。
“我從未怨過阿姐。反倒是我對不起你才是。我在蕭府躲躲藏藏十年,你便在這飛仙閣遭受磋磨十年?!?/p>
“每每午夜夢回,我總覺愧對阿姐?!?/p>
明月回握住謝惋卿的手。
“不怪阿姐就好,你也沒有什么愧對于我的地方,安心生活便是。阿姐十年來別的沒有,金銀珠寶有的是,不若阿姐幫你贖身?”
想著自己妹妹現(xiàn)在寄人籬下謝惋卿就悲憤不已。這蕭府當(dāng)時見風(fēng)使舵,不見他有半分情面,等著謝家上下都要死絕了,又將她妹妹帶回去為奴為婢。
“潤郎將我從大街上撿回家,他又愛惹事,沒了我,我怕他被老爺打死?!毕胫褚箒泶酥膀序泻褪挐櫶稍诖采系目蓱z樣,她要是再去晚些,這少說也得在家待上個十天半個月。
“阿姐,我想看著你和潤郎都成親了再贖身,這樣我也無牽無掛,可以去看看這廣闊的天地?!彼酒鹕韥?,望向那無垠天地間,真正自由的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