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被祖母硬拉來參加這所謂的貴婦聚會,還被濃妝艷抹,插了一頭的金鈿珠翠,她唐萩兒真的很不爽!
更不爽的是,對面那個貌似抽風(fēng)的男人,一雙或妖或邪或傲的桃花眼,有事沒事老是向她身上瞟來飄去。
難道他不懂男女不同席么?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這里,偏偏還貌似很受青睞的樣子。周圍的大家千金全都羞羞怯怯,不停地向他暗送秋波,眼睛都快抽筋了!
她本來就被濃重的脂粉味熏得頭暈眼花,又被看得火起,就尋了個借口,提前離席。一上了自家馬車就利落地脫衣,卸妝,重振雄風(fēng)。
聽到后面有人急急地追上來,“喂喂,喂,搖錢樹,等等我!”
車簾一晃,那個風(fēng)騷男已躍上馬車,左右張望,一臉困惑,“咦,我的搖錢樹呢?”
她咬牙切齒,“你叫誰搖錢樹?”
“就那位全身上下掛滿金子的白臉姑娘。”
“??!”地一聲慘叫,某男被華麗麗地踹下馬車。
她貌似聽到大街上好多下巴脫臼的聲音。
祖母晚間回來,一臉的憂心忡忡,“天師大人給你看過面相,批了八字,說你是仙人命格,凡人福薄,承受不起,怕是難嫁,如今怕是滿城皆知,以后誰還敢求娶?”
她無奈地翻白眼,“神棍的話也能信?”后半句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更何況你孫女我本身就“粗”名外揚。
“天師大人那是神口鐵斷,誰不敬仰推崇,你不可冒犯?!?/p>
不可冒犯?!我不想嫁是不想嫁,他憑什么說三道四?!
她氣勢洶洶打上天師府。
那個被踹的妖孽男早已備好了她最愛的桃花釀,笑吟吟坐在湖心亭,三分妖,三分邪,三分傲。
“我早就算到你會來。先飲一觕如何?”
她一飲而盡,“原來你就是那個騙人的神棍,你憑什么斷定我嫁不出去?”
他摸了摸鼻子,“因為我說你嫁不出去,就沒人敢娶?!?/p>
“你!”她氣憤地?fù)屵^酒壺,“那我就偏偏嫁給你看,砸了你鐵口神算的飯碗!”
他斯文地小抿一口酒釀,“那萩兒姑娘我們下個賭注可好?如若你今年嫁的出去,我金盆洗手?!?/p>
“好!”她拍案而起,“天天上門提親的人踏破我家門檻,我只需要勾一下手指。”
“那如若無人敢娶呢?”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你說怎樣就怎樣!”她酒意上涌,說的慷慨激昂。
他溫潤淺笑,“忘了提醒你,這是三杯忘憂桃花釀,你貪杯了。日后你若輸了,可莫推脫酒醉,言而無信。”
她雙頰飛霞,“改天你名聲掃地,也莫哭鼻子?!彼衩匾恍?,將懷里盒子遞給他,“果然酒后誤事,忘了把那天的卦金給你。聽聞天師大人最愛毛茸茸的小玩意,特意尋來的?!甭牭缴砗蟆鞍?!”的一聲慘叫,盒子落地,“吱吱吱”老鼠驚叫著四處逃竄,然后“撲通”落水的聲音,她笑的得意,讓你再笑的那么風(fēng)騷,招蜂引蝶,不枉費我費盡心思打探來的消息。
她回家告訴祖母,她愿意嫁人了,再也不故意扮鬼扮瘋傻嚇人了。
祖母望著她,痛心疾首,“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如今誰還敢娶?”
果然從此后門可羅雀,人人避她如蛇蝎。偏偏那個始作俑者不識趣,每日里來看她笑話。
“如若你實在嫁不出去,我八字硬,委屈收了你也可以?!?/p>
“你命里缺我,我命里缺金,你這棵搖錢樹,和我正好般配?!?/p>
……
聒噪得她煩了,她就養(yǎng)了一窩小灰鼠。他再來時,偷偷地塞進他的手里一只。
他一聲驚叫,猛的跳起來,撲進她的懷里,緊閉著眼睛,抖若篩糠。
她悔得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轉(zhuǎn)眼已是年底,他九十九擔(dān)聘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抬進她家里,舉京沸騰,滿城待嫁閨秀芳心碎了一地。
“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嫁給你?!”她恨得咬牙切齒。
“嫁給我,你就贏了賭局?!?/p>
“我寧可輸了也不嫁你!”
“你說過,我若贏了,想怎樣都可以,此話可還算數(shù)?”
她一時氣結(jié),“從一開始你就耍陰謀詭計!”
“非也非也,”他笑的一臉得意,“君子愛財,娶之有道。我只是為了得到這棵搖錢樹費了點心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