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好美”她輕輕低喃,她躺在他的懷中,坐在姻緣樹下,靜靜看著滿樹的紅繩。
“對啊,真的很美”他有些心疼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她的身子,越來越弱了。“都說系了紅繩的人都可以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可是我們,可能嗎”她輕輕說道,“能的,能的,”他捏緊了她的雙手,就害怕下一秒她會離開。
“答應我,我如果走了,你就把我忘了,忘得干干凈凈,不要,再對我有任何的想念”
“……,好”
“你說過,還要陪我去看星星呢,”她道“你看,我們一襲紅字,就當,成親了,我能嫁給你,就夠了”“對。”
“我困了,想睡會,你要叫醒我,我們要去看大漠的星星”“好,你要是不醒,我就丟了你!”他的聲音逐漸哽咽
“那,就忘了吧”她緩緩閉上眼,沉沉睡去。
他抱著她,聽著她的呼吸斷去,心跳停止,身子漸漸冷去。他緊緊抱住她,緊緊的,嘴角溢起一抹微笑“我會忘了你?!?/p>
【我答應你,忘了你,只是,不知騙不騙得了自己】
她是漠外塞北率真可人的牧女,自幼喪母,受盡家中父兄姐嫂的寵愛。
豈料一日,父親一句嫁人,她趕出家門,中原千里尋夫。
歷經(jīng)三月,她費盡周折尋到夫家,豈料未婚夫無心婚事,月前出家,做了那佛光寺的禿頭和尚。
她本不愿出嫁,卻難忍此舉,賭氣之下,前去尋他,卻被拒之門外。
她日日到佛光寺門前吵鬧,吵得寺內(nèi)和尚不得安寧,才逼出了未婚夫相見。
“你為什么不娶我?”她仰著怒容雙手叉腰站在門前的石墩子上質(zhì)問著身前比她高大,對她禮性有加的俊朗和尚。
“施主,無塵已出家,一切塵緣皆隨斷發(fā)而去,此乃佛寺清靜之地,還望施主盡快離去,莫擾佛祖清凈,阿彌陀佛?!焙蜕醒鄄灰曀?,捻著佛珠寡淡道來。
她突然欺身靠近,少女嬌顏燦爛,笑若春花。他臉色微紅,緊抿唇瓣,后退數(shù)步。
“看,你倘若真潛心禮佛,又怎會因我靠近而害怕,分明心有雜念!”就如抓住了他的小辮子般,得意洋洋的說。
自那以后,她日日去尋他,住持覺得她吵鬧不休不讓她進寺內(nèi),她便日日在寺外等他出來相見。
時間一晃半年過去,城內(nèi)都在傳她不知羞,死皮賴臉的守在寺外,來燒香求佛的香客亦是對她指指點點,他無法終是踏出寺門勸她離去。
“你當真要我獨自離去?”她在寺外架起火堆,將捕捉來的鳥兒烤著吃,一臉?gòu)汕蔚南碛萌澥场?/p>
“自然?!焙蜕悬c頭稱是,豈料她欣然點頭,他心間劃過絲失落,原還是自尊心作祟才讓她在這癡等半年。
“我可不認識回漠北的路,來時更是不幸遇到江湖幫派仇殺,九死一生,養(yǎng)傷月余,歷經(jīng)三個月才尋到你家,你若當真對我無意,我這便離去!”說著,她立即將火撲滅,將手中烤好的鳥肉塞入他懷中,舉步堅定的離開。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人還未走遠,他腦中已是開始想念她燦爛的微笑,倘若這抹身影再也見不著,該當如何?
他在寺內(nèi)夜夜不住禪房,隔著一扇門與她同眠,當真對她無意嗎?
走遠后,她回頭發(fā)現(xiàn)竟無人追上,賭氣的轉(zhuǎn)身離去,卻故意放慢速度。
“女施主真慢,讓和尚好生久等?!蓖蝗荒枪训穆曇魪乃齻鱽?,和尚背著行囊站在山下的路上。
她眸光一亮,笑意盈盈的奔向他,故意說道:“等久了便離去唄?!?/p>
“家中媳婦不識路,不敢先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