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也是個眼尖的，一看佟皇貴妃的臉色就知道她昨晚并未侍寢。

當(dāng)下心里就一陣長吁短嘆，真是可惜了這次機會。

佟皇貴妃又何嘗不失落，但一想到那個不知名的賤人勾引了皇上立刻就咬著牙派人去乾清宮打探。

然而她做的一切最終都是無用功，或許之前她還有可能打探到皇上的消息，但是現(xiàn)在由于玉檀這個存在，乾清宮早已猶如鐵桶一般。

最終只是無功而返。

乾清宮里拿著一疊紙張的康熙面色陰沉，薄薄的眼瞼下翻滾著濃烈的晦暗。

之前派人去京城收集近親成親幾年來的情況，與玉檀所說相差無幾，絕大部分有血緣近親的夫妻生下來的孩子早夭幾率要比尋常夫妻高出三倍。

即使僥幸活到成年，也存在智商底下的問題，偶爾幾個即使都避免了以上兩張情況，身子骨也得各種藥材好生養(yǎng)著，平常更是不能有一丁點勞累。

不可否認這數(shù)據(jù)實在令他震驚，他想過玉檀的話可能有些夸大，卻不想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甚至真實情況還要來得嚴重許多。

想到他和佟皇貴妃生下的皇八女，那個才活了不足一個月的孩子，康熙痛心的閉上了雙眸。

李德全和玉檀沉默的眼神擔(dān)憂的望著他，康熙勉強笑了笑卻發(fā)現(xiàn)連嘴角都無力勾起。

壓抑沉重的話語從喉嚨擠出，帶著些許沙啞道：“玉檀，朕要去承乾宮，你……”

“大叔你放心，我會乖乖的。”

玉檀乖巧應(yīng)下，康熙見此也只是眼神柔和了一瞬，而后命李德全拿著那疊資料擺駕承乾宮。

佟皇貴妃還沉浸于皇上到來的喜悅當(dāng)中，未來得及細想就聽見他扔下一個驚天炸彈。

震得她當(dāng)場神色恍惚，良久才緩過神來臉色蒼白地嘴唇輕顫，眼里的無助和悲痛刺痛了康熙的心，讓他不忍的側(cè)過頭躲開她的視線。

“皇上，你是在說笑吧?！?/p>

康熙沉痛地低啞著聲音回答，又讓李德全把那疊紙張交給她。

“朕也很希望這只是個玩笑?！笨墒聦嵉拇_如此。

佟皇貴妃赤著眼雙手顫抖著翻開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后一根稻草的紙張。

看著上面一個個清晰的字跡，攥著的手指幾乎泛白，她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朝康熙扯出一抹笑容，也不在乎難不難看，只是淡淡地說道：“皇上，臣妾知道了，多謝皇上特地前來告知?！?/p>

話語雖然冷靜，但康熙知曉那一層平淡的外表下掩藏著悲痛欲絕的心碎，更知道她此刻不想再他面前露出狼狽脆弱的一面

他抿了抿唇，嗓音干澀：“既然如此那朕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p>

果然從正殿出來沒走幾步就聽見里面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嚎。

他腳步頓了一瞬，繼而再次抬腳走了回去。

“去慈寧宮！”

……

“皇帝，你說的可是真的？”

太皇太后不敢置信地看著康熙，實在是這一次他說的這件事牽連甚大，滿洲八旗貴族里有哪家沒有過近親通婚。

所以她不得不再三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