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晉急匆匆地跑進來,神情慌亂,“王爺,皇上來了?!?/p>
允禮一愣,旋即眉心擰緊,“皇上怎么來了?”
阿晉苦著臉道:“這……奴才也不知道啊。”
允禮邊走邊思量著,畢竟歷來皇位傳遞之際往往朝局不穩(wěn),這個時候皇上不忙著籠絡人心把握朝政來他這個果郡王府作甚?
總不可能要重用他吧?
允禮自嘲地笑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的不甘。
明明都是圣祖爺?shù)淖铀?,明明他更得圣祖爺?shù)南矏郏衫^位的卻是他的四哥。
若非他額娘是擺夷族人,愛新覺羅家的皇位不可能讓外族血脈上位,此刻坐在皇位上的人選說不準就是他了。
“微臣參見皇上!”
允禮老老實實地跪下行禮,太上皇當皇帝時這些禮儀他有時候可以不在乎,但這位皇帝不行。
一個是老哥一個是侄子。
先別說老哥本就忌憚他,但說這個侄子先前就一直養(yǎng)在圓明園十幾歲了才接回宮里來,就更沒什么交情了。
“十七叔不必多禮?!?/p>
嘴上說著不必多禮,可玄凌直挺挺地站著,手是壓根沒動一下,老神在在地背在身后一副大爺模樣。
看吧,論裝模作樣還得是皇帝。
來到正廳,允禮單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玄凌上座,自己坐在下首命人上壺茶后笑著問道:“不知皇上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微臣也好準備一二?!?/p>
“朕所為何事十七叔當真不知道嗎?”
玄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抬手執(zhí)起茶盞,輕輕晃動幾下,漫不經心觀察著茶葉的漂浮與沉降,也不喝,就是玩。
允禮本就心生不安,如今再看他這般作態(tài),心中的思緒如同亂麻一般,無序而紛亂,令人無力理清。
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問道:“微臣一向謹小慎微,不知何時觸怒了皇上?”
玄凌微微翹起嘴角,聲音帶著些許戲謔,“觸怒朕倒不至于,畢竟朕還得謝謝你,但是太上皇那邊朕就可說不準了?!?/p>
允禮心里一個咯噔,他這些年為了降低太上皇對他的戒心一直表示自己無心朝政,只寄情與山水,做一個瀟灑逍遙王爺。
這么多年一直沒出過岔子,可他知道與甄嬛之間的二三事便是最大的岔子。
這要一個弄不好,抄家滅族都是板上釘釘?shù)摹?/p>
他如今唯一牽掛的親人除了嬛兒便是他的額娘舒太妃。
至于元澈,稚子無辜,又有孟國公在背后照料他并不擔心。
可他額娘不同,他不能把自己放在危險的位置上,否則白費了他額娘當年為了保全他自己而自請退入凌云峰的心血。
可要說是與嬛兒私通的事吧,眼前這位皇上的態(tài)度又明顯不對勁,事關愛新覺羅家的顏面,皇上還能如此淡然?
玄凌有些猶豫了,心中搖擺不定。
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到時候被太上皇直接被處死還連累額娘與嬛兒,倒不如現(xiàn)在拼一把。
允禮咬咬牙,揮退了眾人將人請到書房后,果斷下跪請罪,“皇上,微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