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周圍一切的感覺都是淡淡的。
更別說她現(xiàn)在是孤苦伶仃地生活在這世上了。
周圍人常說,她天資聰穎,是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所以父母都逼著她練武,還期盼著她有朝一日能夠與天下第一的李相夷過個一兩招。
但她不喜歡。
雖年紀(jì)輕輕,但她早就看慣了生死,父母總會把她推上各種拿命比試的比武臺,贏了就活下來,輸了,父母便會嫌棄她沒用,連尸體都懶得收。
父母只把她當(dāng)做工具。
曾經(jīng)她也想一死了之,但有人告訴她父母,她不是她父母的武器,她也只是個姑娘,只是個應(yīng)該在愛和關(guān)懷里長大的姑娘。
父母當(dāng)然沒聽進(jìn)去,但她聽進(jìn)去了。
那日她將對手?jǐn)烂碡?fù)重傷,那人說的話還是她在昏迷的前一秒聽到的。
父母對她的態(tài)度并沒有因為那些話而改變,她也不祈求他們會覺得對自己有所虧欠,畢竟在他們這種人看來,只有利益和價值才能進(jìn)入他們的法眼。
后來,父母的門派觸及了其他門派的利益,被屠了。
她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踏過這些貪婪之人的尸體,心中像是得到了解脫。
還有些諷刺。
她搜刮了能找到的所有銀錢,換了身干凈衣裳便趁著夜色下了山,就像往常一樣,嘴里還哼著小曲。
門派被滅了,沒有人可以束縛住她了。
她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換個名字吧,她想。
“何須更問浮生事,只此浮生在夢中?!?/p>
那便叫浮夢吧。
何浮夢。
來到這個世間后,浮夢還沒有好好觀賞過這里的大好河山呢,如今不用受制于人,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傷養(yǎng)的差不多后,她便想駕著一葉扁舟試試垂釣,以前她只能看著別人做這些事情。
去挑小舟的時候,油條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討論那個天下第一李相夷。
這個名字,她不管走到哪兒都能聽到,但這一次,大家的討論格外熱切。
浮夢并沒有留意他們說的具體內(nèi)容,她也并不在乎,只是挑好小舟后老板的面容有些猶豫。
“怎么了?不賣嗎?”
老板連忙擺手:“不不不!當(dāng)然不是!只是啊,小姑娘,海上最近可不太平,昨夜還發(fā)生了一場亂斗呢!”
“哦,三兩,我放這里了?!?/p>
浮夢淡淡道,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小姑娘,我勸你啊,過段時間再去海上吧!你可知道四顧門的門主李相夷?”
浮夢隨口“嗯”了一聲,本是想著快點(diǎn)離開,卻沒想到居然打開了老板的話匣子,癡狂地跟她科普著李相夷,夸他武功蓋世,夸他少年英雄……
浮夢沒心思聽,正想打斷老板就此離開時,卻突然聽到他說李相夷死了。
死了?
他不是天下第一嗎?
老板說,掉進(jìn)了海里,尸骨無存,絕對是活不成了。
“嗯,知道了,謝謝老板?!?/p>
浮夢僅僅是驚訝了一瞬間,而后就拉著自己買的小舟離開。
畢竟,她與這個李相夷又不認(rèn)識,他是死是活,與她有何相干。
她只想去垂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