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瑞雪做到了承諾,她將會獻(xiàn)出自己的生命,去償還對岐羅的背叛和對斯國上下百姓的背叛。
當(dāng)她做完了召喚的儀式時,獨自登上城墻,又一揮手,生生地開始使用時間逆轉(zhuǎn),頓時間天地又粲然從黑暗變得光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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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yuǎn)處,有一抹紅白鑲嵌的色彩,自天邊滑落。
那一日,天空變得無比昏暗,可是瞬間,壓云的氣勢自中心散去,恢復(fù)了些許的白晝的光亮。然后原本在災(zāi)難中逃竄的百姓都停下了步伐,他們耳中仿佛響起了天籟。
岐羅獨自一人站在街道的中心,他身后跟著的是黑壓壓的魔將。
他猩紅的雙眼一直盯著高高站在城樓上的那抹倩影,不是因為倩影美麗無雙,而是因為眼前即是心中人。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帶著絲絲的清澈,他還未來得及思考為什么溯回儀式中斷,地獄尚未露出它的完整面貌之時,岐羅仿佛聽見了心中人低低地呢喃——“接住我哦……”
岐羅來不及多想,他飛奔上前,腳尖掠地而不染塵土。
一把就將那落下來的宛如仙子的人兒抱在懷里。
他接住了。
“阿雪,我接住你了哦?!?
正當(dāng)他腦海里想著這個害羞的小姑娘會做何反應(yīng)時,他等了幾息,都沒有等到回應(yīng)。
“阿雪?”岐羅小心地抱著這個身形消瘦的姑娘,他將她尚且稚嫩幼美的臉轉(zhuǎn)過來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怎么不說話?阿雪……”他用手撫上小人兒的眉梢,再是閉著的雙眼。
“眼睛怎那般地涼呢?”
“鼻子,唇和脖頸都是……”
“阿雪,你是不是睡著了?”
“跳了個城樓,就害怕了么?我不是已經(jīng)接住你了嗎?”
……
“你怎么還不說話?” 岐羅顫顫巍巍地雙手緊緊地?fù)碇?,把頭埋在那冰冷的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是花香與胭脂的氣味充盈著他的鼻腔。
四周,起了一個血紅的陣法,那光亮還不是太濃。
忽地,風(fēng)里擴散了一聲冷哼。
“你是不是獻(xiàn)祭自己了……就為了逆轉(zhuǎn)自己的溯回儀式……”
“阿雪啊,你真是傻。 ”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滿意了嗎?”
站在岐羅旁邊的將領(lǐng)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紛紛上前,想要勸說尊貴的魔君大人起身。
突然的天地失色,血陣猶如滔滔江水般猛勢涌向四周,把一眾將領(lǐng)沖擊得人仰馬翻。
“呵呵……”
“你再次欺騙了我,再次背叛了我,你說我該拿你怎么辦?阿——雪?!?
他突然就抬起頭,猩紅的光帶著萬鈞之氣,剎那間,就成了無惡不作的魔頭。
岐羅緩緩地站起身來,依舊抱著涼透了的人兒,向著緊閉的宮門走去。
“作為懲罰你的兩次不辭而別,就殺光這里所有的你在乎的百姓好了?!?
“你們聽見沒——天黑之前!我要這滿城血河流到地獄?。?!”
岐羅身影決裂,身后的千萬魔兵都開始大開殺戒,一時間,京城上空響徹了鬼哭狼嚎般的嘶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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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那猶如煉獄般的懲罰才結(jié)束,空氣中可見的血霧彌漫了整座城池。那些流淌的血和尸體成了這片土地肥沃的養(yǎng)分,漸漸地,地獄的樣貌便這樣形成了。
斯國本屬地獄,如今又歸還原主,這真算得上是一件令魔大快魔心的事??!
燾餮如是得意著,他正準(zhǔn)備向魔君賀喜,轉(zhuǎn)身便看見了一道玄藍(lán)色衣衫的身影。
宮宇手里握著尚在淌血的劍,眼如舔血般兇煞。他問:“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逼了她!若不是你的出現(xiàn),妹妹她根本就不會死!”
“是啊……是我逼了她……但若不是你阻撓,我大概就可以和阿雪永遠(yuǎn)相依了……宮宇,我也恨你!”
但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剎那間,四周閃現(xiàn)了無數(shù)白色的光點,在宮宇的腳下現(xiàn)出一白色陣法,猶如斗轉(zhuǎn)的蒼穹。
“不好!魔君大人!是時間封印陣!”
岐羅只是勾唇,滿眼的不在意,他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在岐羅腳下迅速擴散的血陣很快就侵入白陣的邊界,兩者相互沖撞著,嘶咬著。
燾餮好不容易找個安全的地帶,當(dāng)他還沒有看清另一瞬身影時,那倒火紅的光就沖進(jìn)了白色的法陣中。
宮宇力量遠(yuǎn)不及岐羅,此時嘴角已然淌出血跡。
正當(dāng)岐羅想要加大力度碾碎這個不自量力的家伙時,一把鉞矛沖破了血陣直向自己的眉心。
“笨蛋!打不過不會跑嗎!你要是死在這里了怎么辦!” 煞凌扶住虛弱不堪的宮宇,在空中扔下一枚煙氣彈,迅速的消失了。
岐羅將那鉞矛用地獄火熔斷之后,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發(fā)了好久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