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逸在一間破舊的手術(shù)室找到了把鋸子,壞的還算輕,起碼還可以用。
和逸正打算去大廳找伍珩,除了那張堆積盒子的木桌比較整潔,處處是裂痕殘壁,白灰繽紛。
伍珩并不在,和逸抓著已經(jīng)銹跡斑斑的鋸把,往兩人間的病房走去。
“伍珩?”和逸呼喚。
沒人應。
“臭小鬼!你在哪兒!”和逸提高了音量。
“罵誰臭小鬼?!我快成年了好嘛!”伍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不是小女生的清甜,到有些略帶磁性的中性音調(diào)。
“都還沒有成年?”和逸有些吃驚。
“我看起來很老嗎?”伍珩拿著一把散著銹氣的鐵刀,是根刮成兩半的鋼片,刀口參差不齊,但也算個工具了。
“未成年啊…”和逸到有些憐憫這個少女了。
“未成年怎么了?你成年了了不起???”伍珩白她一眼,語氣滿是不屑。
“……”
“你是不是被拐進來的?”
“……”伍珩眼眸中的情緒迅速跌落,從剛開始的愉快轉(zhuǎn)眼之間變?yōu)榇坦堑暮洹?/p>
和逸似乎注意到這一點,周圍的氣氛逐漸凋零,感覺陷入了極寒風暴之中。
這就是殺手的威懾力吧。
小屁孩也有這種威懾力呢。
還挺酷的。
和逸突然覺得自己哪里搭錯了筋。
伍珩直接冷冷擦身而過,和逸頓時間茫然無措。
和逸恍然轉(zhuǎn)過頭,伍珩留下只是個空落落的背影,在空曠的走廊里又顯得那么孤寂與不盡的辛酸。
和逸心里似乎翻了五味瓶,說不出來的滋味。
可能真的是被拐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被迫當了殺手,現(xiàn)如今又被拋棄在荒郊野嶺。
屬實有些可憐了。
和逸有些心疼。
和逸找遍了整個醫(yī)院都沒看到伍珩,歷歷在目還是她那說不盡的情緒,似乎深深在和逸心里扎了根。
“我靠,這臭小鬼去哪了?”和逸叉著腰,往前院走去,嘴里不停的抱怨。
前院的枯木朽株夾雜著些些許許的亂草,暖陽施舍投下來的光線絲絲縷縷,添了幾分秋日情境。
前院沒有人。
和逸打算去后院看看。這所醫(yī)院的后院是他們逃生唯一出路,它靠著一片淺枯樹林,過后就一汪海洋。
和逸踏著黃葉雜草,繞著醫(yī)院的殘垣斷壁,來到了后院。
后院的環(huán)境比前院好了許多,一眼望穿,染著橙黃橘綠的樹林微微聳立,泛黃的草葉地毯似乎掩蓋貧瘠而干裂的泥土而鋪著。
圍著醫(yī)院附近的欄桿腐爛的不成形體,東倒西歪,傾訴著這里的悲慘。
伍珩靠著灰白的墻,略些修長的短發(fā)遮住她的側(cè)臉,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白色的長衫配上黑色牛仔褲勾顯出伍珩的高挑,消瘦的側(cè)頸有條有力,遠遠相望,有冷酷無情殺手范兒了。
“伍珩啊。”和逸向她走去,無比關心喚著她。
伍珩抬眼,眼神漫著戾氣,嘴角抿成一條線,看上去是要打一架的樣子,這是她防備他人的姿態(tài)。
和逸被這眼神嚇到了,她頓了下腳步,離她十幾步遠。
“那…那個…什么…你當我嘴欠吧?!焙鸵菝亲?,沒在看她。
伍珩沒說話,就這么盯著避開眼神的和逸。
和逸沒聽她答話,也不知如何是好,抬頭望了望,剛好對上伍珩的眸子。
伍珩的眼睛是她的精髓,開心時就像幾顆星星,明亮明亮的,生氣時就有著混混的痞氣,說話也是臟話不帶重復。剛才的狠厲一瞬變得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浮上的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變成了之前像天真爛漫小孩樣的伍珩。
和逸硬是愣在了原地,回蕩是之前狠厲的眼神和剛剛的笑顏。
“你不走了哎?”伍珩輕快踏了幾步,回頭又望著她,笑靨如花。
和逸呆呆點點頭,跟在她后面。
大概是我們根本互相不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