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勾了勾唇,舉起桌子上的紅酒,拱了拱手,把酒杯舉向日本會長,臉上的笑意讓人捉摸不透半分。
張啟山Cheers!
張啟山仰頭把杯里的紅酒喝了個干凈,幾滴酒液順著脖頸流下,像是鮮紅的血液。
眸子微瞇,幽暗又透著野性。
從死人手里搶東西,他又不是沒有干過,東西他要定了。
張啟山坐回椅子上,看著日本商會包廂前的天燈,扯了扯領(lǐng)口,漏出脖頸的古銅色皮膚,毫不在意的擦去沾上的酒漬。
張啟山這燈,我能點(diǎn)嗎?
被張啟山剛剛的舉動懵了一下,齊恒呆呆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張啟山利落的起身,手搭在圍欄上,歪著頭對著大廳的主持人喊話。
張啟山點(diǎn)燈。
張啟山的聲音痞氣又低沉,響徹在整個大廳,主持人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帶上燦爛的笑。
下意識得看向自家小姐的位置,忍不住鼓掌喝彩。
“彭先生真是對尹小姐情根深種啊?!?/p>
張啟山皺著眉頭聽著滿堂的喝彩,帶著手套的手有些不自覺的攥緊欄桿。
看著天燈被掛在包廂門口,昏暗的光卻很是刺眼,有些不悅的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凌冽和強(qiáng)硬。
張啟山點(diǎn)天燈就點(diǎn)天燈,后面的綴詞就不必說了。
張啟山已經(jīng)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可從心底泛出的不悅卻怎么也壓不下去。
滿堂的賓客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有些震驚的看向張啟山的位置。
震驚過后,男女之間窸窸窣窣的交頭接耳,“這彭先生看起來也沒有那么喜歡尹小姐啊……”
過人的耳力讓眾人的談話清清楚楚的傳入耳朵,主持人微笑的臉頓時僵住。
不自覺的看向尹新月的包廂,笑容有些牽強(qiáng)的扯了扯。
“看來彭先生還是不喜歡太高調(diào)啊……”
張啟山?jīng)]有理會主持人的圓場,所幸也沒有再次打破,盤腿坐在座椅上,低頭轉(zhuǎn)著手腕上的銀環(huán)。
時不時輕碰一下,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場上的鈴聲此起彼伏,一聲壓著另一聲。
其他人都已經(jīng)放棄競拍,專心看著臺下的主持人在兩盞天燈前轉(zhuǎn)動。
畢竟這兩盞天燈點(diǎn)燃斗燈,還有新月飯店的八卦,可不是哪一天都能見到。
尹新月卻無暇顧及嘈雜的鈴聲,有些委屈的低下腦袋,無措的抱著胳膊。
他不喜歡提起婚約,是真的不喜歡高調(diào),還是不喜歡自己……
向來灑脫的尹新月卻有些沒有底氣,圓溜的眼睛里帶著不定和挫敗。
面對他她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但只要她努力,他總會喜歡她的吧……
裘德考?xì)鈶嵉陌粗粹o,時間到了末端,卻還是被張啟山壓過。
“叮鈴鈴……”
第一輪拍賣結(jié)束的鈴聲響起,主持人揚(yáng)起微笑,看向張啟山的位置,低頭致意。
“恭喜彭三鞭先生拍得第一件拍品?!?/p>
裘德考拍下來算什么,能帶回去才是王道。
裘德考把手里的紅酒一飲而盡,淺色的瞳孔里滿是不服和氣憤。
北平街道——
二月紅坐在路邊的茶攤上,面前擺著一壺毛尖,素雅的白瓷杯里配著清亮的茶湯。
冬日里的暖茶最易發(fā)涼,二月紅卻絲毫沒有要喝的打算,一雙含情桃花眼緊緊盯著火車出站的位置。
月白色的絲綢長袍外面罩著純白色的斗篷,不染一絲塵埃,明明是溫潤公子如玉,低沉的眉眼卻讓人憑空看出幾分殺意。
打心底里戒備。
彭三鞭他奶奶的,等老子到了新月飯店一定要那幾個雜碎好看,敢偷老子的東西!
彭三鞭剛下火車,忍不住心里的火氣,對著身邊的小肆大聲發(fā)泄怒罵著。
聲音大的像是加了話筒,整個街道上都聽的清清楚楚。
二月紅抬起眼,漆黑的睫毛像是忽閃的羽翼,眼里的殺意和冷色半點(diǎn)不藏。
素手蘸著已經(jīng)放涼的茶水在木桌上滑動,下意識寫下一個虞字。
幾乎一瞬,二月紅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yáng),渾身駭人的尖刺一瞬間收了起來。
梨渦盡顯,滿是溫柔深情。
渣作者謝謝小可愛們的喜歡,筆芯~愛你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