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釀鋪子旁彌漫著熱氣騰騰的霧氣,從鋪子蔓延在街道上,慢慢上升,為冬日添了幾分溫暖。
攤子最里面,老婆婆正淘洗著紅豆,面前是正熱著酒釀的老爺爺,握著木勺,沒帶手套的手凍得發(fā)紅。
老婆婆抿了抿嘴,放下手里的盆子,用腳碰了碰面前的老爺爺,沒好氣的開口。
“起來,這么大一團,擋我視線了。”
老爺爺委屈的癟了癟嘴,乖巧的側(cè)了側(cè)身子,看著自家婆娘過去,看著她的背影,止不住的小聲嘟囔。
“母老虎,每天都兇我,一輩子了都不溫柔溫柔……”
話隨這么說,男人的手卻誠實的擋在婆婆前面,唯恐前面的棚子碰到她的頭。
說是嘟囔,嘴角卻微微上揚著,眼里也滿是溫柔。
老婆婆瞪著眼睛,一副兇的不行的樣子,手里拿著一副剛做好的棉手套,一臉嫌棄的遞過去。
“吶,讓你帶著,老是記不住?!?/p>
隨后像是狡辯一樣,又加了一句,語氣卻柔的不行。
“我是怕你…凍壞了手,沒法做菜……”
老爺子笑的一臉幸福,接過自家婆娘手里的頭套,像是唱戲一樣耍寶的回復著。
“得令~”
老婆婆不禁笑出聲了,嬌嗔著打了一下,像是回到了年少含春的時候。
身邊人還是那個,那時車馬郵票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
————
尹新月從飯店出來,急匆匆的朝著昨天的酒釀鋪子跑去。
看著空嘮嘮的桌子,有些僵硬的開口。
尹新月她…走了嗎?
老婆婆仔細看了看面前的姑娘,是昨天虞丫頭帶來的那個小姑娘。
“沒呢,虞丫頭今兒還沒來呢?!?/p>
尹新月放心地呼了口氣,拉開凳子坐下,朝著婆婆笑了笑。
尹新月要和昨天一樣的。
老婆婆笑著點了點頭,轉(zhuǎn)頭催促著身邊的男人,一言一語,很是甜蜜。
酒釀已經(jīng)上桌許久,已經(jīng)微微凝住,尹新月卻用勺子不停攪拌,沒有半分胃口去吃。
眼睛時不時看向街道,來來往往的黃包車,小販,孩童,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卻沒有她想找的那個身影。
她只知道她的名字,連她住哪都不知道,只能在這里等她。
尹新月泄氣的低下頭,手撐著下巴,一臉委屈巴巴地癟著嘴,心里說不出的失落。
尹新月今天是不來了嗎……
尹新月站起身帶著幾分希望,湊到攤子上的老婆婆旁邊,掰了掰自己的手指,有些無措的開口。
尹新月她是不是經(jīng)常來這???
老婆婆看著面前嬌俏的小丫頭,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喜歡,看著她有些發(fā)紅的指尖,拿起手里的竹筒舀了一杯清茶遞過去。
臉上帶著和善的笑。
“喝杯茶暖暖吧,手凍僵了就不好了,虞丫頭愛吃甜的,是經(jīng)常來?!?/p>
尹新月接過來,顧不得還冒著熱氣,對著手里的茶喝了一大口,被燙著止不住吐舌頭,帶著些許希望開口。
尹新月她經(jīng)常來這,那您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啊?
老婆婆愣了一下,手里的動作一下子停下。
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虞丫頭的身份……她會不會覺得不好而厭棄她……
虞醉看著不遠處僵持的兩人,伸手撥弄了一下耳朵上的吊墜,走近了幾步,湊到尹新月身后,壞心思的吹了口氣。
看著她立起來的汗毛,撐著下巴從尹新月身后探出頭來。
微歪著頭,粉色芙蓉石蛇形耳環(huán)微微搖晃著,眼睛上挑,笑的像只狡黠的狐貍,紅唇蠱惑的輕啟。
虞醉(老九門)我住在哪,不是應(yīng)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