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開。這是我自己的遺憾。
后來陳開才明白,不是所有的暗戀都有結果,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能得到答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圓滿,也不是所有的浪子,都能上岸。
陳開時常在想,那個時候的蘇落明明對她那么好,明明一切都像是小說里寫好的佳偶天成,怎么就能落個不歡而散。
浪子是不會回頭的,他們只會在凡俗里反復橫跳,卻能輕松走上象牙高塔,走進另一個屬于他們的世界。
她年少的時候就是個現(xiàn)實的人,很少相信命,可是遇見蘇烈的時候,她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生在羅馬。
總有人是生在羅馬的。
蘇烈是樂隊的主唱,在大學里混日子,家里上有個在公司打理的哥哥,下有個搞學術研究的妹妹,他不需要考慮那么多彎彎繞繞,只負責游戲人間。
陳開不一樣.她就是個工薪階層的家庭,考到r大全憑自己,沒那么多揮霍的資本,所以蘇烈最開始追她的時候,她拒絕的斬釘截鐵。
她沒那么普通,長的不差,一張標準的日式破碎感的面相,身高腿長,成績優(yōu)異,年年拿獎學金,年年是各個老師爭強的寵兒,可是跟那些身在羅馬的人比較,她還是普通,跟蘇烈比,她還是比不上高高懸在天上的月亮。
這份追求從她21歲那年開始,她以為她自己有分寸,把持得住自己的心,她以為自己能做到談笑風生不動情,她以為自己這顆冥頑不靈的心不會被感化。
蘇烈會給她買花,會掐著她的課表到班級門口接她,問她愿不愿意賞光吃飯,被拒絕了也沒關系。這哪里是別人眼里那個浪子啊,明明就是個大情種。
陳開從高中就沒談過戀愛,她哪里會這些彎彎繞繞,她就是個白紙,只會后退的膽小鬼,她看不到蘇烈背后越來越暗的目光,看不到蘇烈日復一日的掙扎,看不到蘇烈越來越糾結的靈魂。
她們宿舍的女生都告訴她。
“陳開啊,蘇烈這個人你碰不得的,他那么會玩,你不是他的對手的,我們陳開還是好好學習過安穩(wěn)日子吧?!?/p>
“陳開,你知道蘇烈以前換過多少女朋友嗎,你可別被他騙了好不拉,蘇烈不是什么好人?!?/p>
那個時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在想坐在一起吃早飯和輸贏哪個更重要呢,雖然她嘴上沒說,心里的天平一直在向蘇烈傾斜,一直在向蘇烈靠近,一點點,一寸寸。
陳開在想愛情里面輸贏真的那么重要嗎,能有一起吃早飯重要嗎,能有真心重要嗎,如果愛情里真的有輸贏,那她甘愿做愛情里的輸家。
如果愛情注定是博弈,那她甘愿臣服。
南方的冬天不叫冬天,就算是十二月份,她也能最好看的裙子,也能一件風衣就能御寒,那是平安夜,蘇烈的樂隊在那里演出,蘇烈磨了她一個禮拜她都沒同意,因為她要偷偷的來,給他一個驚喜。
蘇烈會收獲一份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會擁有她這樣一份澄澈的愛意,她會告訴他,我其實很早以前就喜歡你了,只是你太好,我不夠格,但是我想努努力。
可是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有結果。
陳開那天穿了一條白裙子,外面套了一款黑色的風衣,小腿筆直,腳上蹬了一雙她以前不會穿的高跟靴子,其實她不矮,但是蘇烈189太高,她170就顯得嬌小。
她甚至抱了一束姬金魚草,跟著人群在livehouse里一起喊著他們樂隊的名字,從鼓手喊到貝斯手,到最后喊蘇烈的名字。他今天格外帥,半長的頭發(fā)全都扎起來,一件黑色無袖的背心都被他穿的格外的貴,耳后的紋身l格外顯眼,連著那顆星星的耳釘。
livehouse散場之后,她留在后臺出口,抱著一束玫瑰花,蘇烈在一墻之隔的后臺準備間。
livehouse清場之后,就顯得格外的靜,說話的聲音都清晰可聞,陳開聽見他們在里面慶祝,聽他們打算等會去哪擼串,嚷嚷著讓蘇烈請客。
“不對啊,蘇烈?!?/p>
“明天就圣誕節(jié)了吧,你要是還沒追到我們陳開大小姐,你那車可得歸我了?!?/p>
“是啊,今天陳開連面都沒露,不是吧,我們蘇烈大少爺追姑娘竟然沒追到手哈哈哈哈哈?!?/p>
蘇烈沒回答。
但是他們的話就夠了。
足夠給陳開錐心刺骨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