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個月以來，海因里希都沒踏出過墨菲斯的住處一步。但他也學(xué)會了大量的文字，起碼在日常生活中足以讓他獨立的活下去。

令他不解的是，墨菲斯并未對他做什么。那些他在維克實驗艙所遭受的痛苦所形成的記憶并沒有被強行喚醒，最多也就是抽上一兩管他的血液。

大多數(shù)時間，墨菲斯都和他一起呆在書房。她會畫一些奇奇怪怪的圖紙，而他則是被強制要求學(xué)習(xí)人類的語言文字以及常識，雖然說他會被她認真的樣子吸引就是了。海里沒有人魚會作發(fā)明，他們也沒有紙張與筆墨。因此，饒是自詡清心寡欲的海因里希也被這……迷了眼。

他也好奇地問過墨菲斯一些他內(nèi)心疑惑的事。

那是又一次海因里希被要求變回人魚，墨菲斯那天抽了破天荒的沒有抽他的血液，卻用她那淺咖色的眸子盯了他足足……他對時間的把握并不準(zhǔn)確，反正就是很長一段時間后，就轉(zhuǎn)身離去。

于是，他擅自從水箱中出來，四處閑逛，細細觀察那些儀器，卻找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坐在地上，靠在儀器旁等她。后來意識模糊，依稀是自己睡著了，忽然有一只冰冷的手拽住他的手腕，他才醒的。

“回去吧?！彼穆曇袈犉饋碛行┢v，往常那身白大褂早就不見蹤影。

電梯里，還是那么寂靜。

回想起那天并不愉快的對峙，他還是開了口，“你為什么……跟那些人不一樣？”

“什么？”她沒能理解他無厘頭的發(fā)問。

“之前那群人……你說他們是你的同事。他們會……但你不會?！?/p>

一段很長的沉默。【度秒如年】，海因里希這么形容。

“我研究的跟他們不一樣，只是本質(zhì)是一樣的罷了，小……家伙。”

【她在撒謊】，這也是他的能力。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不知道為什么，即便她狡詐又多情，還那么的冷漠，他還是忍不住去相信她。

“那你為什么要教我這么多？"

這次的回答之前沒有沉默?！澳氵t早會進入人類的社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不正常會被抓走——我不喜歡我的東西被他們?nèi)局?。再者，研究?shù)據(jù)只有獨一份才能保持價值?！?/p>

“我不是你的東西?！彼恼Z氣有些惱，但心里莫名其妙的竊喜是他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

“……是啊，你是要回歸大海的。”他分辨不出來這句話的具體含義。只好沉默。

那天晚上，她出門后便徹夜未歸。只留下他一個人在沒開燈的房間里呆坐著。

明亮的月光透過未拉上簾子的落地窗灑進來，灑在曲腿坐在深灰色地毯上的男人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蛟S他是在等待回去的時機，又或許，是在等待這棟房子的主人回來。

墨菲斯是第二日清晨回來的，帶著一身的露水氣——與他不熟悉的想起。

【她在外面洗了澡，是誰家呢。上次的那個女人吧，她以前的戀人】

連海因里希自己都未曾意識到，他已經(jīng)開始猜測一些明顯與他無關(guān)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