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
邊伯賢望著宅邸外的桃林,隨手折了個紙人。
落地時化成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鬟。
“公子有何吩咐。”
邊伯賢揮揮手,道“去門口守著,要是有穿青衣的道士,嗯,若長這樣的,你就將他領進來。”
小丫鬟拿著程沐筠遞過來的畫卷,應聲離去。
邊伯賢看著她的背影道:“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半炷香過后。
“公子,那人來了?!?/p>
“帶進來?!?/p>
吳世勛跟在小丫鬟身后。
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暗心驚。
整座宅邸陰氣沖天,此處的鬼物不容小覷。
假以時日定能修成一方鬼王。
在云州地界,已經多年未有鬼王現(xiàn)身,也不知是福是禍。
不過此處并未有血腥之氣環(huán)繞。
看來此鬼物并不嗜殺,心中應當是沒什么仇恨。
吳世勛還在心中盤算。
身前的小丫鬟已停下腳步。
輕聲道:“我家公子就在前面。”
吳世勛回過神,抬頭望見涼亭中有一白衣公子。
雖然只瞧見一個背影,但依舊能看出此鬼絕代風華。
他屏住呼吸,心中默念清心訣
“在下靈山派掌門吳世勛,為派中弟子而來……”
話未說完,白衣公子轉過身來。
吳世勛默念的清心訣陡然混亂。
整個人都僵硬了,勉強咽下口中甜腥。
沉默許久才喃喃道“邊,伯,賢?”
一陣微風拂過,吳世勛屏住呼吸。
目光緊盯著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
此人是邊伯賢,卻又與從前有些許不同。
曾經的邊伯賢,長得俊美非凡,但整個人的氣質更似一柄利劍,不會讓人過度關注他出色的長相。
但此時艷鬼的身份凸顯出他奪人心魄的容貌,完美得好似天仙。
邊伯賢輕笑:“師兄,好久不見?!?/p>
吳世勛嘆了口氣:“怪我當初沒能帶你走,你,還好嗎?”
“師兄莫要自責,我從未怪過你?!?/p>
夕陽西下,月光如天邊瀉落的瀑布,籠罩在二人周邊,形成了朦朧的光暈。
小道士梁天在一旁默默的看了許久,轉身回屋。
邊走邊嘀咕:“掌門也難過美人關呀?!?/p>
吳世勛坐在涼亭中,盯著手中黃色的符紙。
上面是血紅的朱砂,抬眼望了望邊伯賢的房間。
嘆了口氣,隨即指尖一亮,符紙在手中燃燒,化作一縷青煙。
裊裊飄向天空,行至半路,青煙化作白鶴形狀,振翅向著遠處疾馳而去。
回身對小道士梁天說“回靈山派吧。”
“掌門,這艷鬼不除了嗎?”
吳世勛望著天邊輕笑“無妨,他自有人收?!?/p>
翌日清晨,桃林中站立一位身著灰色僧袍的僧人。
此人長得云朗風清,讓人心生敬仰。
他手中沒有禪杖,周身上下只有脖子和手腕上的琉璃佛珠看起來并非凡物。
站在散發(fā)灰色霧氣的宅子門前,抬手拿起銅環(huán)。
篤篤篤——
悠長的聲音,劃破—片寧靜。
片刻之后,大門打開一條縫。
從門縫后探出一個圓臉小丫鬟。
她上上下下掃了樸燦烈一遍,問道:“大和尚你找誰呀?”
樸燦烈雖然一眼就看出這小丫鬟是個紙人。
卻依舊雙手合十,行禮道:“貧僧來探訪故人,請女施主通報一二?!?/p>
小丫鬟看他一眼,回頭盯著某個角落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
隨后說道:“大和尚,你找錯門了,這里沒有你的故人。”
說完,她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樸燦烈吃了個閉門羹。
卻絲毫沒有怒意,也不曾離去。
他只是立于門前,左手在胸前撥弄佛珠。
眼眸半闔,口中默念佛經。
今日不成,那便明日再拜訪。
他有很多時間,也有很多耐心。
小丫鬟第三次探頭瞧看后。
說道:“公子,這和尚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好奇怪,這都站兩個時辰了。”
邊伯賢再也坐不住了,身形一晃,就到了宅邸大門處。
拉開門閂,猛地把門打開。
在看到眼前人時瞬間呆在原地,魅惑的雙眸對上門外灰衣僧人如月色般柔和的眼,心中風起云涌。
顫抖著聲音說道:“師尊。”
樸燦烈施了個禮“貧僧法號玄凈,來此探望故人?!?/p>
邊伯賢頓住“師尊,你不記得我了嗎?”
“貧僧已脫離紅塵凡事,此次前來是幫助施主放下執(zhí)念投胎轉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