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表在齊思鈞掌心突然跳動了一下,像一顆微弱的心臟。他下意識攥緊,金屬冰冷的觸感中竟透出一絲詭異的溫度。
"等等——"周峻緯突然按住齊思鈞的手腕,"你們看九洲的印記!"
病床上昏迷的唐九洲突然劇烈抽搐,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收縮聚攏,最終在他鎖骨處凝結成一個清晰的"子"字。更駭人的是,這個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仿佛被某種力量強行抹除。
"時辰在重置!"郎東哲臉色驟變,一把掀開何運晨的袖口——那個"丑"字印記同樣開始淡化,"有人在強行更改命格序列!"
石凱突然指著窗外:"快看月亮!"
本該是下弦月的夜空,此刻懸掛著一輪血紅色的滿月。
月光穿透玻璃窗,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影子如同有生命般蠕動著,漸漸組成十二個古老的時辰符號。
"來不及等支援了。"周峻緯一把抓過郎東哲桌上的手術刀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地“以血為引,帶路!"
血液接觸影子的剎那,所有符號突然旋轉起來,最終匯聚成一道血線指向西北方。
“等等……我和你們一起?!?/p>
不知道什么時候,原本還躺在床上的何運晨醒了,顫顫巍巍的爬起來。
“不想!你現在還很虛弱!”郎東哲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但沒有我,你們找不到第三個人。”明明是危急關頭,還是個普通人的何運晨卻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我應該沒說錯吧?”
猶豫就會敗北。
郭文韜攙起人就跑,“明明留下看著九洲,我們走!”
郎東哲也無奈,話是不聽的,人是叛逆的,反正他東西也給出去了,“你們多加小心!”
邵明明自己就算跟著也幫不上大家太多的忙,“九洲會沒事的,對吧?"他聲音發(fā)顫,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
郎東哲垂眸調整著輸液速度,金屬器械在他指間泛著冷光。"我手上,"他頓了頓,終于掀起眼皮,"還沒死過人。"
另一邊,蒲熠星一馬當先拉開消防通道的門:"走安全梯,正門肯定被監(jiān)視了。”
眾人剛沖下兩層樓梯,整棟樓突然劇烈震動。
頭頂傳來玻璃爆裂的聲音,接著是液體流動的黏膩聲響——那些影子正從樓上追下來,像黑色瀑布般漫過樓梯扶手。
"黃子!"石凱猛地拽住差點被黑影纏住腳踝的黃子弘凡,自己卻被一道影子刺穿肩膀。
鮮血濺在墻上的應急燈上,燈光突然變成暗綠色,照出影子中密密麻麻的鐘表齒輪。
"這是……時間具象化?"周峻緯的羅盤在掌心瘋狂旋轉,"我們正在跌進時間夾縫!"
齊思鈞果斷掏出懷表按下按鈕。
表蓋彈開的瞬間,所有黑影突然凝固,眾人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齒輪咬合聲。
懷表表面,原本的時針分針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十二個不斷重組的小型時辰符號。
"只有十五分鐘!"齊思鈞看著表盤邊緣正在消退的金色刻度,"跟著血線跑!"
當眾人跌跌撞撞沖出大樓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僵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蕪的平原,遠處矗立著十二座巨大的青銅鐘樓,每座鐘樓頂端都懸浮著不同顏色的火焰。
他們腳下的血線筆直指向第三座泛著藍光的鐘樓。
"歡迎來到時辰之間。"一個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從虛空中走出,他胸口別著的正是一枚與郎東哲給的極其相似的懷表,"交出'子'與'丑',我可以讓你們親眼見證新世界的誕生。"
齊思鈞突然笑了:"原來如此。"他舉起手里的懷表,"你們需要三枚活體時辰印記啟動儀式,但更關鍵的是這個吧?”
老者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
與此同時,眾人腳下的土地突然塌陷,無數青銅齒輪從地底升起,將所有人分割在不同的時間流速中。
石凱眼睜睜看著黃子弘凡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后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定格在揮刀的姿勢。
"別碰齒輪!"蒲熠星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每個齒輪代表不同的時間流速——"
齊思鈞低頭看向懷表,表盤上的金色刻度已經消失大半。
在最后一絲金光消失前,他猛地將懷表砸向地面:"以柒之名,時間歸一!"
懷表碎裂的瞬間,所有齒輪同時炸裂。
紛飛的青銅碎片中,十二座鐘樓開始崩塌。
老者發(fā)出不似人類的尖叫,身體像老舊的電影膠片般開始閃爍。
"跑!"周峻緯拽起最近的齊思鈞沖向唯一完好的第三座鐘樓,"寅時的命格者一定在那里!"
當眾人沖進鐘樓內部,看到的卻是被鐵鏈禁錮在巨大齒輪上的少年——
他手腕上的"寅"字印記正在滲血,那些血珠逆著重力向上漂浮,注入頭頂緩緩轉動的青銅鐘表。
"曹恩齊?"何運晨突然掙脫郭文韜的攙扶,他認出了這個經常在圖書館遇到的音樂系學弟。
少年聞聲抬頭,露出被時辰之力侵蝕得半透明的面容
鐘樓外,血月正在碎裂。
而他們身后,時間開始最后的崩塌。
——
打算在這場大戰(zhàn)里,把其他沒寫到的院人全部補上(思考)十二個人,也是夠我寫一段時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