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詭異的墓地寂靜又清冷,絲絲的涼風(fēng)陰森可怕。
藍天畫沒有離開,她依舊跪坐在那塊石碑前,一動不動。她身下的土地已經(jīng)完全被淚水浸濕,像是平生的淚水都用在了此處。
整齊有規(guī)律的腳步聲由遠漸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藍天畫便被趕到的幾個黑衣保鏢所牽制住,一把塞進了車內(nèi)。
黑的發(fā)亮的汽車在夜間的高速公路上疾馳,伴隨著轟鳴的引擎聲。沒過一會兒,車就停在了醫(yī)院前。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
藍天畫無力的掙扎著,但他的制定利器在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面前,無疑是螳臂擋車。
“末總?!?/p>
他們同時止住了腳步,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但鐵鉗一般的大手依舊牢牢控制著藍天畫的身體。
“東方末……”
藍天畫失聲,腿肚子都忍不住的打顫。
東方末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馬上移開目光,像是看見了什么臟東西一般。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醫(yī)生,語氣依舊是那么的冰冷無情:“用她的腎臟?!?/p>
“ 你……你說什么?!”藍天畫瞳孔一縮,失態(tài)的大叫道。
她就算再愚昧、再癡鈍,也不可能聽不懂東方末的這句話。
眼前這個她愛慕了十幾年的男人,要為了一個外人,取了她的腎臟……
秦若堯。
東方家族的養(yǎng)女,所謂和東方月,曾經(jīng)是最好的朋友。
同樣也是,她藍天畫的情敵。
“東方末,你瘋了嗎?!”
縱使知道自己如今沒有資格,但生在骨子里的那股驕傲也絕不允許藍天畫為了一個樣樣不如自己的情敵,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就算是死,她也應(yīng)該死在面前之人的手里。多少,也算是個念想吧……
“ 這都是你應(yīng)該償還的!”
血腥暴戾的眼眸狠狠瞪了一眼藍天畫,無聲的控訴著少女三年前的罪行。
“ 月兒死了,若堯是她最好的姐妹,她病了,你理應(yīng)如此?!?/p>
僅僅一秒鐘的功夫,男人又恢復(fù)了那以往的清冷和高貴,好似剛才如雄獅般狂野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 東方末……”
見身邊的醫(yī)療人員已經(jīng)在著手準備,藍天畫默默低下了頭,喉嚨里擠出一身苦澀的悲鳴。
“如果我說,做了這個手術(shù)……”
她強行咽下應(yīng)剛才激動的情緒而導(dǎo)致喉嚨里產(chǎn)生的腥甜味,擠出來了幾個字。
“我會死呢……”
這四個字仿佛什么催命的魔咒一般,東方末似乎感到了一絲錯愕,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不要一錯再錯。
他甩了甩腦袋,立馬就恢復(fù)過來,那四個字立刻被拋諸腦后。
“ 少廢話,不是有句古話這么說嗎?禍害遺千年,你死不了!我不開口讓你死,你就必須活著!”
“ 動手!”
“不!你沒有資格這么對我!”
藍天畫聲音沙啞又絕望,和三年前的她如出一轍。
“ 你沒資格說不?!?/p>
男人如惡魔般的一笑瞬間讓藍天畫的心冰涼了下去。
“ 我記得,你有個閨密叫百諾,對吧?!?/p>
““區(qū)區(qū)百氏集團,我還不放在眼里?!?/p>
此時此刻,藍天畫的心徹底死了,她不想再連累任何人。她現(xiàn)在,只能做一條砧板上的魚,只能聽從施暴者的意愿,任人擺布。
呵……
原來,我竟然已經(jīng)連停止心跳的權(quán)利,都沒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