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的神色很難看,似乎低聲說了句什么,沐歸遠沒聽清,只能又問了一次:“您在說什么?”
“沒什么?!绷_夏很快又恢復成了正常的神色,“對不起,是我失態(tài)了。”
沐歸遠目光沉了沉,沒說話。
幸好這次是額頭,否則要是她的初吻交代在了這兒,她可要難過好久。
羅夏拉開了車窗兩邊的帷幕,與馬車內(nèi)尷尬沉默的氛圍不同,外面全都是鳴笛、禮炮,儀仗隊奏出莊嚴的樂曲,昏君的早獵,硬是要弄得像國慶大典。
羅夏的皇家車隊一路浩浩蕩蕩開過貧民窟,道路兩側(cè)全都被清場,沐歸遠偶爾會透過窗戶,看到那些破舊的房子里畏懼的眼神。
到了皇家別院,就見到一群帶著鐐銬的法師正從皇室獵場出來,他們看著皇帝,敢怒不敢言。
“獵場清理干凈了?很好,把他們帶去花園,將花園也清理一下,晚上,我要在那里舉辦酒會?!绷_夏神情傲慢,這一刻,沐歸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帶有統(tǒng)治者的暴戾,“記住,晚上我要看到像春天一樣,綠意盎然、繁華盛開的花園?!?/p>
沐歸遠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羅夏說的是“清理”,應該是把周圍的雪給弄干凈,如果這件事可以用人力完成,那他說的“像春天一樣的花園”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必須要借助法師的力量。
沐歸遠正想著,帶頭的法師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清理獵場的冰雪就已經(jīng)讓這些法師們的法力透支,若是再用法術(shù)清理皇家別苑,可能會突破極限。陛下,罪臣懇求您以慈悲為懷...”
“突破極限”,那是什么?沐歸遠皺了皺眉頭,這不是她漫畫里設(shè)定的內(nèi)容,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個法師磕頭如搗蒜,羅夏卻只是平淡地揮了揮手:“你們這些背叛者,沒有資格乞求慈悲,要記住,若不是身負法力,你們甚至沒必要殘喘至今,我最恨的,就是和白銀騎士勾結(jié)在一起的背叛者?!?/p>
說道“白銀騎士”四個字,羅夏的聲音里帶著噴薄的怒意。而那個帶頭的法師卻突然爬到沐歸遠腳邊,匍匐著親吻她的鞋子,這卑微的姿態(tài)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
“美麗的小姐...我知道,您是未來的皇后,求求您...求求您幫我們說說話吧!我知道法師們的極限,他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羅夏一腳將那個法師踢開。盡管他一直在和沐歸遠調(diào)笑,但舉手投足之間一直很有風度,最出格的也只是那個額頭上的吻。這是沐歸遠第一次看到羅夏展露如此不禮貌...甚至可以說是“粗魯”的一面。
沐歸遠的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嫌惡,盡管這是她裝出來的:“真不巧,我最討厭的就是你們法師了,如果不是陛下,我現(xiàn)在可能還在某個大籠子里待著呢,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幫你說話?!彼龓缀跹莩隽艘粋€十成十的惡毒皇后的樣子,隨即又曖昧地看了羅夏一眼,“我是陛下的妻子,我當然聽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