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拖著書包走。
“陳年你干什么?現(xiàn)在還在晚自習,你跑出來?”一旁的保安叫到。
“晚上好啊陳叔叔,我不讀了,我要走了?!标惸暾f著,示意陳永順給開門。
“好小子!”陳永順上去就是跳起來給了他一腦門金星。
“哎呦!”陳年吃痛地摸摸,小聲嘀咕,“本來腦子就不好,就這么被你一敲,好多星星在飛。”
“小子,你可別碰瓷,我怕!”陳永順示意他低頭。
陳年蹲下他的大長腿。
“長得高了不起??!切!”陳永順薅著他的頭發(fā),“我說阿年啊,你這頭上怎么有個劃痕流血了?”
陳年想了想下午的那魚缸碎玻璃渣渣。“可能不小心劃到玻璃了哈哈,沒太注意?!?/p>
“你這孩子真的毛手毛腳,我?guī)闳メt(yī)院處理一下!還有,早就看你手很嚴重,包扎還不講究,萬一爛了,看以后哪個小姑娘要你。”陳永順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陳叔叔,我還真不怕哪個小丫頭片子不要我,我也沒打算要她們。只想好好照顧我妹和我媽?!标惸暾酒饋?。
陳永順打開了校門,找了個同事站崗,自己陪著陳年去了醫(yī)院。
陳年在想什么?有時感覺自己如果是陳永順的兒子該多好!你看,同姓,你看,這身高差,你看,這年齡,哪點不符合?可奢求的父愛這輩子是沒了,算是干干凈凈,那陳彪沒再發(fā)瘋就是陳年最開心的時候。
陳永順的兒子是大學畢業(yè)生,在外面已經(jīng)工作了,經(jīng)常希望他能去城里享福。陳永順呢,一把骨頭硬著,說什么就是不去,自己想找份工作做,于是就來了學校---康美中學。
處理好了傷口后,這才把陳年送校門口。
“叔,你就把我放這?!?/p>
“阿年啊,我就想說,能讀書咱就讀,你要好好想想。”陳永順又回頭,“放學再回去吧,別讓你媽生氣,???還有半小時?!?/p>
“謝謝叔,我知道?!?/p>
陳年離開了校門口,徑直走到了公交車站的公共椅上,坐了下來。
王輝說放學來找他,那應(yīng)該是會。不打一架,他絕不罷休。
約架還是第一次。
只是有點迷茫,一種說不清的迷茫。他們是學生,我是什么?他們的家庭是那樣的,我的家庭是什么?我有那個能力去保護我的人嗎?
這夜很蕭瑟,孤獨的人總身不由己。
終于敲鐘了。
果然,王輝帶著他的傻愣,二狗子,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校園混混在學校門口張望。
呵,真是葛丁的好學生!
終于看到陰暗處的陳年。
“我以為你要跑了呢?你現(xiàn)在跪下叫爸爸認錯,我可以選擇打你輕一點,不讓你哭。”王輝囂張的說著,示意陳年說他想聽的話。
“道歉是嗎?”陳年放下書包。
“對!”王輝差點就要樂開花。
“啪---!”,又給了王輝一巴掌。
“你……你!你他媽又打我!”
“王賤,別狗叫了,我陳年從不亂打人,除非讓我感覺你真的很犯賤。是男人就打架!”
“他媽的都給我上去打!”王輝氣的都快吐血了。
二狗子和傻愣一上去就被陳年踢得起不來。
那兩個混混上去,用木棒猛打了陳年幾棒子。陳年吃痛的叫了一聲,摔在地上,嘴角破了,口腔里彌漫著血的味道。他起身拿起一旁的破瓷磚,反手就是給人腦門一敲,一個混混抱頭流血哀嚎。
剛剛被那一棍子打到了后背曾經(jīng)被陳彪皮帶抽的地方,現(xiàn)在就感覺是崩壞掉一樣,發(fā)熱,疼痛。不知不覺手上包扎的棉花又紅一片血,麻了。白襯衫泥啊血啊摻雜在一起。
陳年頭痛地撿起地板上的木棒就落在王輝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流血了!你們看什么看?還不快送我去醫(yī)院??!”王輝怒哄著。
“哦哦哦哦!”那幾個人收拾了一下東西,像奴才一樣背著王輝跑去了醫(yī)院。
“輝哥等等我!”二狗子和傻愣這才從地上麻利的跑起來。
陳年痛得呲牙,嘴唇發(fā)白,冷汗直冒,拿起書包,整理了一下衣物和面貌,拖著疲憊的身軀往家里回。
剛走到了樓下,就聽到了一女人的慘叫和摻雜的哭聲。
陳年立馬神情緊張了起來,飛快地,跑摔了,咬牙再站起來跑到四樓,撞開了門……喘氣…
家里一片狼藉,陳彪正用皮帶抽打著陳可和周素月,“他媽的又沒錢!說!錢呢?是不是給了你那小白臉!”
陳年上去用力撞開了陳彪。
“你他媽想撞死老子,我今天不弄死你!”抓著抓住陳年的頭就往上面掄拳。陳年吃痛的想掙扎開,但剛剛才受傷已經(jīng)麻的沒知覺了……
疼痛一下一下的傳來,陳可的哭聲,周素月發(fā)瘋似的打著陳彪,腦門的一股熱熱的流淌下來,還在冒星,周圍好昏暗,我喘不過氣來,我的耳邊有著尖銳的聲音像是醫(yī)院里心臟機器勘測儀,滴滴滴的聲音,這個世界好喧雜,我好恨。淚水不由自主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