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的桂花。
飄渺的人士,遠(yuǎn)處紅瓦綠瓦,日薄金山,給人一種不同的風(fēng)土人情。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陳年問,“這是北方嗎?”
“是的,這里是清源市的大象街?!甭啡嘶卮稹?/p>
“好,謝謝。”
“哥,咱不回去了嗎?”
“不回去,可兒,以后我們就在這。”
“哦……”
陳年拉著陳可走在大象街上。遠(yuǎn)處擺著攤,賣著熱氣騰騰的大白面饅頭,烤玉米,烤地瓜,窩窩頭……
“可兒,你餓嗎?我們?nèi)コ栽琰c(diǎn)?!?/p>
“好。”
“可兒,你要吃什么?”
“哥,我都可以!”
陳年來到攤前,看了看價格。
“大叔,一個大白面饅頭,一個窩窩頭?!?/p>
“好嘞!大白面饅頭5塊,窩窩頭3塊……”攤主借過錢,“小伙兒外地來的吧?”
陳年借過饅頭和窩窩頭,“是的?!?/p>
“這兩個雞蛋送你們!”
“啊……不用?!?/p>
“沒事兒拿著!我們北方人好客!別不好意思!以后常來!哈哈哈?!?/p>
“那就謝謝大叔了!”陳年接過雞蛋,和大叔道了別,牽著陳可來到一街頭下,買了瓶水,坐著吃早點(diǎn)。
陳年把大白面饅頭給了陳可。
“哥,你也吃!”陳可掰了一半給陳年。餓了許久,卻還含蓄地嚼著饅頭。
陳年看著陳可呆了許久,將饅頭放進(jìn)塑料袋里存著,自己吃起窩窩頭。
兩雞蛋也給了陳可。不過陳可沒有吃,一個放左邊的褲帶,一個放右邊。熱熱的暖意讓陳可不再畏懼北方異地的情感。
天也逐漸變冷。
剩下的錢也不多。528塊。之前的錢已經(jīng)用在追掉會的宴席上和搭船。
陳年意識到應(yīng)該去接一份活賺錢,好買衣服,租個房子。但是陳可怎么辦?
吃完早點(diǎn),陳年帶著陳可開始四處尋找工作??纱蠖嗟昝娑疾恍枰闯赡陙泶蚬?,也不敢聘請。
陳年無可奈何,為了謀生,只能硬把自己的年齡說成18歲。來到了一家飯館,終于有人要了。
“你妹妹會添亂,你讓她回去。”
“老板,我們從外地來的,回不去了,我妹她很乖,不會幫倒忙。求求你,我們只想求個飯碗……”
“……行,摔破碗碟原價照賠?!?/p>
“老板,我們急著用錢,能不能當(dāng)日結(jié)工錢?”
“你要長期嗎?”
“是?!?/p>
“那行。每天50元?!?/p>
陳年開始送菜的工作。
是什么感覺?從未有過的迷茫??腿说牟荒蜔?,老板的容忍與臉色。大概在一個月前,還是個學(xué)生,只是無常到想都不敢想。突然一下子舉目無親,居然在北方,居然在工作了!居然自己要撐起兩個人的未來。
陳可在后臺幫請假的老婆子刷盤子。
讓老板覺得驚艷的是,陳可刷的不僅干凈還比其他人快上一倍,手都沒抖一下,眼神如此堅定,洗潔精每擠一下用的也很徹底。
這是撿到寶了……
“陳年,你妹妹干的挺好。你工資可以再加30元。”
“謝謝老板?!标惸晷睦镞€是愧疚的。刷盤子怎么練的?9歲的孩子都在上學(xué)。媽媽被打的起不來床時,陳彪讓陳可做的!
可兒,等我們有了錢,你就不用刷了!
陳年暗暗堅定。
午飯和晚飯也是草草帶過。
一天下來,端菜的手酸腳麻,洗盤子的手都破了,泡得慘白。
陳可的手被堿水泡得滲得疼。
陳年向老板討來兩個創(chuàng)可貼,貼上。拉著她的手捂在嘴邊呼氣。
“呼呼呼--還疼嗎?”
“哥哥幫我吹吹我就不疼了!”
“傻孩子,你可以少刷幾個盤子,偷懶一下,手也不至于泡得這樣!”
“哥哥我怕偷懶了我們就會被趕出去?!?/p>
“傻孩子……走,哥哥帶你去買糖。”
陳年領(lǐng)了今天的80元,去了小賣部買了幾塊巧克力和幾顆奶糖。
陳可高興地嚼著奶糖。也送了一顆給陳年,“哥哥,啊……”
“啊……”陳年接過糖。
我永遠(yuǎn)無法忘記北方的第一顆糖,是在大象街205號街牌買的奶糖,陳可親手喂的。
由于錢不夠租房子。陳年只能和老板商量在店大廳的沙發(fā)過上一晚。
大象街的夜晚十一點(diǎn)很靜。陳年都覺得奇怪,是這的人養(yǎng)生早睡么?怎么安繁市那哪都跟發(fā)瘋似的……
陳可趴在陳年身上睡了。
大象街的隔壁就是海。海水正值漲潮,嘩嘩嘩的水聲,在陳年看來,是周素月在用她的方式陳述著語言。
想想,可能說了些什么?
陳年枕著雙臂。
可能在問他累不累?
可能在講她想她們了?
可能也在安慰苦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
可能在哄著陳年睡著。
雙眼逐漸干澀,于是閉了眼,不再去想。
來日方長,未來的路慢慢走,好好走,越走越長,越走越好。
趁著海在輕柔地唱,日月星辰錯落交替。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