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愛嗎？

　　……

　　「“姐姐，這是哪？”

　　“先別問，我?guī)闳タ纯?。?/p>

　　主街上，行人車輛來往不絕，兩側(cè)超現(xiàn)代化大樓直入云霄。整個世界顯得尤為冰冷。

　　“姐姐，這是你的家嗎？”

　　“是啊，有什么感覺？”

　　“好嚇人的樣子，姐姐你害怕嗎？”

　　“害怕，怎么會不怕？”

　　“姐姐，你有我。”

　　“嗯，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p>

　　沿著長街慢慢走，風景并沒有什么變化，但可以明顯感覺到小棠的心情在逐漸愉悅。

　　“到了，看出有什么不同了嗎？”

　　“沒有啊，和之前一樣?！?/p>

　　海小棠癡癡地盯著眼前的建筑，開口道：

　　“這里有我很多回憶——好的，壞的，開心的，悲傷的。

　　其實我一直不太理解你。

　　我覺得你的人生很幸福，但你一點都不開心。

　　你只看到了冰冷的城市，可你沒有看到馬路上鮮活的人們……”

　　“人才是最可怕，最無情的！”

　　我心跳加速，喘著粗氣道。

　　“不，你說的不全對。

　　這棟樓38層，在這里并不算高。

　　我試過站在天臺，俯視這個城市，我看到了忙碌且冷漠的打工人，但也聽到了許多勸解聲。

　　我要的不多，這些聲音會讓我支撐著好好活下去。”

　　“感動嗎？”

　　“還記得醫(yī)院廁所門上的那一行字嗎？”

　　“記得?！?/p>

　　我笑了笑，好像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萬箭齊發(fā)下的一頂草帽。

　　“走了。”

　　“嗯。”」

　　……

　　道理我都懂了，可現(xiàn)實依舊如此，我答應(yīng)自己，這是最后一次瘋狂。

　　一次性手套、刀，我?guī)Я诉@兩樣東西，去了臨市的一個山區(qū)。

　　他們要結(jié)婚了。

　　我不允許。

　　「“姐姐，我就再做最后一次瘋子，別怪我?！?/p>

　　“怎么會怪你呢，我理解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

　　那天帶你看了另一個相似又不同的世界，也和你說了很多，但沒和你說，其實我也一直想要瘋一次。

　　我支持你，因為我明白你的心情。

　　去做吧，放手大膽地做！”」

　　坐上長途汽車，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植被，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或許我是知道的——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只會有一種結(jié)局，那就是死亡。

　　我害怕嗎？

　　怎么會不害怕呢！

　　我會后悔嗎？

　　也許吧！

　　我會感到不甘嗎？

　　會啊，那樣一個人，憑什么值得我為此付出一生的代價。

　　我將頭緩緩靠向車窗，眼神逐漸失去聚焦。

　　我不想死。

　　我想好好生活。

　　我想慢慢成熟。

　　我想擁抱那些和我一樣無助的人。

　　我也有過幻想，幻想成為救世主。

　　就這么……完了……嗎？

　　“這位女士，醒醒，終點站到了?！?/p>

　　我從混沌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瞧見慈眉善目的檢票員，瞬間清醒了不少，忙起身道：

　　“抱歉，謝謝你。”

　　下了車，看著陌生的景色，我有些暈。

　　坐在綠化帶旁閉眼休息了會，又茫然地睜開眼，起身去找酒店入住。

　　還未入冬，酒店暖氣卻開得很足。付完錢，看著錢包里還剩的幾張一百，有些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