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齊衡退了下人,落了鎖,只留了一盞燈,焦急的在屋里踱步,似乎在等待什么。忽然空氣中凝結出一個黑洞,閃出一個人影。
齊衡如何?母親可松口?
綺羅還是不成,這都五日了,只說了做貴妾,還說若是日后你娶了大娘子她會做我的靠山,叫我不要怕。
綺羅誒……
齊衡耷拉著臉,學著岳綺羅的樣子坐在床上拄著下巴:“看來還得再等等!”
綺羅要不,明日你再去鬧鬧?鬧的再兇些,我再去努力演一演白蓮花,沒準你母親一激動,這事就成了呢。
齊衡還要再兇?當初我也不是沒鬧過,鬧的滿城風雨也沒見母親松口,你覺得能行嗎?
綺羅那不是因為當時你母親身邊沒有我這么一個優(yōu)秀人選嗎!你想想,你要是為了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尋死覓活的,你母親一看,肯定會強把她喜歡的塞給你堵了你的后路啊!
齊衡誒,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齊衡哎,你就不怕萬一母親一松口,真答應了我娶盛家,那該怎么辦?
綺羅那我就親自動手將你那六妹妹殺了,以絕后患。
齊衡絕對不行……你不是答應了我絕不濫殺無辜嗎?
綺羅她無辜?你母親也無辜?倒只有我是活該受你折磨了?
綺羅若不是你執(zhí)拗,我早給母親施法,哪還像現(xiàn)在這般麻煩?
齊衡可若如此,母親豈不是如同那些紙人娃娃,成了傀儡……我,不愿母親那樣……
綺羅真是麻煩!
齊衡實在不成,過兩日我就去找母親攤牌,說我不娶盛家,就要你一個!
綺羅那可不行,那我們這兩日不是白折騰了嗎?再說,你母親眼界高,連盛家那樣的家世都瞧不上,我一個孤女,沒有背景,又不能帶給你什么好處,你母親是斷然不會答應我做你正房原配的。為今之計,只有智取。
綺羅你這指甲怎么這樣短?我見別的文人多有蓄甲的毛病,你怎么沒有?
齊衡長的不舒服,我總喜歡咬……
齊衡你剛才說的什么白蓮花……什么意思?
綺羅那不重要,總之你明日再找你母親鬧一鬧,若不行,找你父親鬧也成?
齊衡明天再說吧
齊衡一別數(shù)日,想你了……
綺羅不行……我明日還要早起跟你母親請安呢,你別撕我衣服……唔……
第二日天已大亮,岳綺羅才匆匆回了房,心里暗罵齊衡太能折騰,誤了請安的時辰。換了衣服梳妝打扮,便去郡主那兒。剛一出門,就見本應在外院的小廝紛紛守在門口把守,小院子擠的密密秧秧的。
綺羅這是怎么回事?
似錦奴婢不知,一大早國公爺就派人過來了,而且各院子都是這樣,郡主和小公爺那兒也是。
岳綺羅皺了皺眉,出了院子,那些家丁也未有阻攔,真是奇怪!
岳綺羅到了郡主屋里,見國公爺也在這,心中不解更是多了一層,恭恭敬敬向二老見了禮,又賠了不是說起晚了些。一頓寒暄過后,岳綺羅才開口問道:
綺羅娘娘,今早院子里為何有如此多小廝把守?
平寧郡主昨夜……出了些事……
岳綺羅眼皮一跳,昨夜?昨夜什么事?難道她和齊衡被發(fā)現(xiàn)了?
齊國公昨兒夜里,城南楊家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都被賊人擄走,在場死了數(shù)個家丁,到現(xiàn)在人還沒找到呢!
綺羅世道雖說不好,可賊人未免也太些膽大,竟跑到家里來綁人?可是楊家得罪了誰?
平寧郡主楊家也是大戶,向來與人為善,汴京城也是出了名的,若是仇家尋仇,倒是不太可能。如今此事驚動了官府,正派著人搜查呢。
綺羅所以,國公爺是怕賊人會來府上?
齊國公失蹤的案子早幾天也有,不過都是些窮苦百姓家的,無人理會,如今楊家出了事,才把前兒的案子一并捅了出來。汴京城內(nèi)人心惶惶??!
平寧郡主我該去看看衡兒,讓他無事少往外跑,綺羅,你跟我一同去!
綺羅是。
齊衡一覺到天亮,一摸身旁,昨夜那人都走了,留下一個空空的人形印子。想起昨夜,齊衡咧嘴傻樂一下,伸個懶腰,也要起床了。
下人端來水盆伺候著,洗過臉用過飯,琢磨著怎么再去鬧一番。下人來報,郡主來了。
齊衡瞬間搭拉個臉,往被子里一鉆,留個后背在外面。
平寧郡主都日上三竿了,怎么還賴在這?
郡主一進來就坐在床沿上,掀開齊衡的被子,岳綺羅避嫌留在外間。齊衡沒了被子,也不轉過來,依舊留個后背裝出賭氣的樣子,實則內(nèi)心卻在思量該如何鬧。
平寧郡主綺羅也來了,你不去看看?
齊衡她來做什么,看笑話的吧!
郡主的手拍變了打,結結實實落在了齊衡身上,
平寧郡主怎么說話呢!綺羅這孩子哪里不如盛明蘭?人家姑娘家都不計較你干的蠢事,天天在我面前說你的好話,你怎么這么不懂事?
齊衡她好不好與我何干?我只要盛明蘭!
平寧郡主如今你是怎么都說不聽了是吧?盛明蘭到底給你下了什么迷藥,這么好的一個姑娘你就是不要?要我說,岳丫頭給你做大房也是做得的!就偏偏你被豬油蒙了心!
齊衡依舊不吱聲……
平寧郡主這幾句外頭不太平,你就在家好好呆著閉門思過,想不明白你哪都別想去!
齊衡依舊在床上裝死,郡主拂袖而去。
臨到門口,岳綺羅才從凳子上起身跟上扶住郡主??ぶ髋呐脑谰_羅的手,道:
平寧郡主你不必跟來,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多幫幫勸勸他。
綺羅是,綺羅會勸勸小公爺?shù)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