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綺羅百無聊賴的懟著筷子。這兩個人幾杯下肚就嚷嚷著要老鴇上些菜,菜來了又不見動,只剩岳綺羅有一筷沒一筷的吃著。
岳綺羅也沒搞懂,好好的這兩個人此時怎么就在那推杯換盞地拼上酒了?
饕餮心里也是懵的,不過齊衡一番猛攻之下,也來不及考慮那些。一壺下肚,他的興致也上來了,世人皆知饕餮性貪,竟許多年無人敢與他拼酒了。今日管他齊衡處于什么心態(tài),索性不如敞開肚皮痛快痛快!
兩壺下肚,齊衡依舊面如脂玉,未見紅色。不禁讓岳綺羅猜想:這古代的酒都沒有度數(shù)的嗎?
小丁貓又朝門外嚷著:
小丁貓再來兩壺!
綺羅夫君啊,不是說天色晚了,該回了嗎?
齊衡我與丁兄一見如故,心中高興便多飲幾杯,娘子若是困了不如先在一旁歇一會?
小丁貓男人們喝酒女人插什么嘴?去一邊歇著去!
綺羅……
齊衡丁兄,請!
小丁貓請!
被趕到一旁的岳綺羅給他們兩個一人一個怒視,又在心里想:怎么齊衡就沒遺傳到他哥那種酒精過敏的體質!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岳綺羅都倚案睡了一會了,一睜眼睛,那兩個人臉色彤彤抱在一團還在喝。
小丁貓妹夫!以后我妹子就交給你了,你可得對他好點,我妹命苦??!
綺羅誰是你妹了!你個臭不要臉的!
齊衡臉色顯然比小丁貓還要過分的紅,雙眼迷離的答道:
齊衡大舅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我家娘子……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的!
綺羅夫君啊,我們該回了,娘子帶你回去好不好?
齊衡看清了是岳綺羅,泯著嘴笑了出來。捧著岳綺羅的小臉吧唧就是一口。
齊衡 小阿月,我好想你?。?
男子的酒氣撲面而來,岳綺羅嫌棄的轉過了頭:
綺羅好好好,想我想我,咱回家慢慢想好嗎?
一旁的小丁貓爬了起來,他力氣也大,一把就拽開了岳綺羅。
小丁貓老岳!你看我妹夫多好,你別總欺負他!你再欺負他我可不饒你……
綺羅兩個酒鬼!
這兩個人也不能在青樓里呆一晚啊,小丁貓倒是可以不管了,可是齊衡可不行。岳綺羅深吸一口氣,一手扛一個出了門去。索性她是男子裝扮,力氣大些也不會有人在意。
剛出了房門就有青樓小廝幫忙,岳綺羅直接把小丁貓扔給了他:
綺羅 給他安排個房間,不要姑娘!
小廝接過小丁貓,猶豫不前,岳綺羅看出他的意思是要銀子??墒浅鰜泶颐?,哪有銀子。
綺羅連帶酒錢一起記在齊國公府的賬上!
打發(fā)了小廝,岳綺羅扛著齊衡下了樓送上了馬車。
回了府里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齊衡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逮了個地方就開始吐。內(nèi)院小廝是進不去的,丫鬟們也早得了吩咐都去睡了。只可憐了岳綺羅全力攙著他。
吐完了一通,齊衡還是惡心,暈暈乎乎的也沒有意識,任由岳綺羅扛到房間里。溫柔的被放在床上,只覺胃里火辣難忍,難受的不停的呻吟。
岳綺羅想著給齊衡弄些熱水,可是天色實在太晚,她又不能像沈巍那樣徒手捂熱水,遂一個閃身到了廚房,取了燒水的銅壺,想燒水吧,可她又不會拉風匣子,考慮許久,決定還是用一下自己的火吧。
于是岳綺羅一手提著銅壺,一手生出火焰在壺下烘著。許是火焰溫度實在太高,只是一瞬壺里的水便沸騰起來,速度之快倒讓岳綺羅意外。
只不過總覺得隨著火苗越來越大,身體里也有什么與之呼應的越來越強烈……到底是什么,又說不出來。
晾了一杯熱水,又用熱水浸了帕子給齊衡擦拭手足。岳綺羅看著齊衡難受的樣子,心里又氣又心疼,低聲罵道:
綺羅酒鬼!跟饕餮比酒量,你把你自己醉死了也比不上!等你明天醒來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里罵著,手上的動作確實十分輕柔。端了熱水,扶著齊衡的頭將水送到嘴邊:
綺羅喝點水吧,會舒服些?
齊衡只喝了一口就不喝,還有要吐的架勢。岳綺羅給他端了盆,齊衡卻一翻身滾到了地上。跪在地上捧著盆就不撒手。蜷了半天卻什么都沒吐出來。岳綺羅掀開被子,扶著齊衡上床。齊衡雖然迷糊,卻也知道要蓋被子,直接掀開床墊就要往里鉆,岳綺羅好一頓勸才讓他住了手。又扶了齊衡躺下,蓋上被子才算消停點。
齊衡暈暈乎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嘴里不自覺的念著:
齊衡小阿月,小阿月…
岳綺羅湊近了頭,想聽清楚齊衡說什么,又聽他道:
齊衡我對不起你……
綺羅夜?是你嗎?
齊衡我對不起你……
不知何時,竟流了淚……
岳綺羅輕輕逝去他臉上的淚水,欣慰一笑,喃喃道:
綺羅原來你還念著我……我知足了……不枉我為你豁出了命。
待齊衡終于入了眠,岳綺羅給齊衡壓好了被子,換下男裝,輕輕出去轉手帶上了門。
岳綺羅輕點足尖,飛身而起。不過片刻,便到了城外河邊。
既然兇手不是饕餮,那又會是誰呢?
這個人知曉她曾經(jīng)的事,又能從自己的手里輕易逃脫,一定不簡單。
沿著河岸緩緩地踱著步子,既然尸首的頭都是從這里找出來的,那兇手必定與這的什么東西有著關聯(lián)。
月色皎潔,給大地萬物都鍍上一層銀輝。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那夜,初見夜尊的場景。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她會在第一次便緊緊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開。再也不會讓他獨自立于山巔瞭望遠方,再也不會讓他夜深人靜獨自舔著傷疤……那些年,他吃過多少的苦,流過多少的血,只有她知道。
岳綺羅心里想著夜尊的事,也沒在意周身環(huán)境。也不知走了多遠,到了什么地方,只覺得周圍都冷了下來。方才還能借月光視物,眼下卻是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見東西了,只能聽見耳旁潺潺的流水聲。
見情況有些不對勁,岳綺羅暗自蓄力,準備隨時出擊。眸子也變了血紅,只有靠著這雙天生的血眸子才能在黑暗中視物。
岳綺羅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自己似乎不小心來了兇手的地盤了,也不知打擾了那人沒有,也不知是否在暗地里瞄著自己。
突然,她發(fā)現(xiàn)在自己不遠處有一黑影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