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鳳牽著姐姐的手過路口。
這時的小雨逐漸轉(zhuǎn)換成了中雨。
到處都是水霧,雖然兩邊路上都有凈化空氣機,但四周還是一片朦朧。
像是有一片薄紗蒙在眼前。
江鳳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姐姐的手。
“看不清路了耶……”姐姐嘀咕著。
“姐姐,你帶‘引路飛珠’了嗎?”江鳳回頭問道。
“嗯,帶了。給你。”姐姐伸出手,一個米粒大小的東西躺在手心。
江鳳伸手接過,手指揉搓了一下,彈出一個虛擬頁面。他設(shè)定好目的地,姐姐就把一個盒子遞到了他眼前。
“眼鏡。”姐姐言簡意賅地說。
這副眼鏡跟引路飛珠是一起用的,這兩款是聯(lián)通的,飛珠引路,而眼鏡負(fù)責(zé)跟著飛珠走。
戴上這副眼鏡,四周朦朦朧朧的水霧瞬間被劈開了一條路——一條由飛珠開辟出來的路。
江鳳牽著姐姐小心地往前走。
這種高科技有個缺點就是:無法看清附近有什么東西靠近。
因為一般這種東西在看不清周圍環(huán)境但四周來往量不大的情況下才用。
而江鳳和姐姐出來玩的這個時間剛好是來往量最少的時間,自然不考慮這點問題。
可偏偏就是事與愿違,總有這么多轉(zhuǎn)折。
在他們走到路中間時,附近剛好有一個人在玩懸浮滑板,而滑板突然失了控,橫沖直撞。
江鳳毫不知情,不知道危險正悄悄逼近。
那輛滑板直接沖著他們沖了過來。
姐姐耳朵靈敏,但她的下意識動作不是自己跑開,而是把江鳳推向另一邊。
江鳳死也沒想到這種千篇一律的劇情套路竟然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他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姐姐!”
姐姐最后的記憶就是江鳳那聲激動慌張的“姐姐”以及迎面而來的滑板。
……
醫(yī)院里。
搶救室外的走廊上。
江鳳無力地坐在長椅上,注視著“搶救中”三個紅紅的大字。
那三個紅紅的大字有種說不出的扎眼。
他的腦海里回蕩著醫(yī)生匆匆說過的話——
“患者是被一個幾斤重的鐵滑板擊中了大腦,頭骨被砸開,波及到眼睛……
“人的大腦,是血管最密集的地方,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
“你們那的公園離這里遠(yuǎn),送過來已經(jīng)過了五分鐘了,而且傷勢嚴(yán)重……
“我們會盡力搶救,但是搶救回來以后,后期治療還是十分麻煩的……
“這個傷勢情況,恐怕會留下后遺癥……
“你隨時要有心理準(zhǔn)備……
他在心里把那可惡的滑板掐了個粉碎,因為它撞完姐姐一次還不夠,還要反復(fù)的多撞幾次。
果然是失控的滑板能干出來的事情。
垃圾滑板……
想到這里,他那已經(jīng)握得指甲快扎進(jìn)肉里去的拳頭狠狠地在長椅上砸了幾下,走廊上回蕩著撞擊聲。
父母第一時間收到通知,也第一時間趕來了。
看見江鳳在長椅上那副兇神惡煞,失魂落魄的模樣,也嚇了一跳。
“你們來啦?姐姐還在里面呢,醫(yī)生說……”江鳳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盡量壓抑情緒。
“醫(yī)生說什么了?!你快說,別賣關(guān)子?!”江父江母急得團團轉(zhuǎn)。
“說……讓我們隨時有心理準(zhǔn)備……”
“……”
很顯然,他并不想做這個準(zhǔn)備。
他希望姐姐不要辜負(fù)他對她許下的承諾。
走廊里的氣息變得令人窒息。
夾雜了許許多多的情緒。
江鳳守了很久,不知道現(xiàn)在是夜里幾點,他只知道,那一刻,搶救室的燈終于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