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芳貴人聊完已近正午,虞顏卿匆忙道別回了長樂宮。
宮娥備上了午膳,花香耦,桂花魚條,杏仁豆腐,和一碗冰糖燕窩羹。
虞顏卿拿起玉著,還未曾嘗一口,便聽見“皇上駕到——”隨即放下玉著起身行禮。晏宬帝啟唇“免”語罷打量著宮殿內(nèi)設(shè),轉(zhuǎn)眸便見桌上膳食“虞嬪這個時辰還未吃午膳?”“是,今兒貪了御花園的景,回來的晚些”晏宬帝斂眸,她并未提及與芳貴人交談之事“御花園的景色宜人,確實是容易陶醉”
微頓,續(xù)“虞嬪還未用膳,已然算違背了宮規(guī),入宮次日便如此,該當學(xué)學(xué)規(guī)矩,來人啊,掌嘴二十,讓虞嬪知道,什么時間該做些什么”
話音剛落,便有宮人上前,像是早有準備似的,虞顏卿跪在地上,聽著宮人道得罪,再是一下又一下的耳光,她才覺哪怕是這個季節(jié),地上也格外的涼,她怎么會不知道宮中的規(guī)矩,吃飯時辰晚不過是他隨口扯的話,想看她受罰罷了,可她并未開口說些什么,只是默默的受了這二十下,當是在為父親贖罪。
“虞嬪娘娘可學(xué)會了?”“嬪妾謹遵教誨,謝主隆恩”她心中所有的郁悶,終究是因為對他的虧欠而壓下,將這一切當成了理所應(yīng)當。
宮人退下,虞顏卿依舊筆直的跪在那兒,晏宬帝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紅腫的面龐和閃著淚光的雙眸,心下一時不忍,攥著拳頭,走到桌前去,拿起冰糖燕窩羹,欲強行塞到她嘴中,虞顏卿緊緊的咬著牙關(guān),一口都不曾吃下,她只覺得是味如嚼蠟,不如不嘗。虞顏卿眨著雙眸,一淌淚水順著臉龐流下,滴入羹中。
她雖明知道這是贖罪,可這終究是她十七年來,第一次被人這般對待。晏宬帝忽得摔了羹,些許殘渣濺到了虞顏卿的衣裙上,可她依舊是筆直的跪著,并無閃躲之意。
晏宬帝似是有了些怒氣,轉(zhuǎn)身出殿,殿內(nèi)獨留了虞顏卿一人。
她便一直跪著,跪到了夜間…
“皇上駕到——”
虞顏卿忽然起身,一股眩暈感涌了上來,她強壓著不適,行了個標準的禮。晏宬帝未言,撤了宦官,掐上虞顏卿的玉頸“你跪著朕讓你起身了么?”突然的呼吸困難讓虞顏卿難以適應(yīng),下意識的便想掙扎,聞了他的話,她笑道“皇上要是怒了,妾再跪上幾天便是”晏宬帝余光看到了仍然在地上的殘羹,和桌上并未動過的膳食,額角好像在猛烈的跳動,手上愈發(fā)用力“你就這么不想做朕的嬪妃,用絕食來了解自己的生命么?”虞顏卿好像聽見了笑話,她愛帝勝過了愛自己,哪里會顧惜自己的身體“晏晟…”他松開手,忽的又是一巴掌打向了虞顏卿,她喘著氣呼吸著,這一巴掌來的猝不及防,便順著倒了下去,雙手撐在地上,玉碟的碎片扎進了她的手心。
他怒道“虞顏卿,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直呼朕的名號?你不過是一個讓朕玩耍的玩物罷了…給你一個嬪位莫非真把自己當朕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