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主因為太喜歡你,所以我如臨深淵,如履薄冰,以至于我差點忘了,我17歲,這個年紀里整個世界都是我的。不需要猶豫,也用不著權衡。 我無堅不摧,也無所不能。
館主他抓了一支筆,把照片翻過去,迎光看了一下人影輪廓。在他自己背后寫了一個字——我。然后再江添背后寫下了剩下的字——我喜歡的你。 我和我喜歡的你。
館主等到周圍重新站滿了人,充斥著想聽或不想聽的吵鬧,如果你依然想問這句話,我可以把答案說給你聽。 如果不想問也沒關系,只要沒有鄭重其事的開始,就不需要刻意說一聲結束。退路一直都給你留在那里,毫無阻攔和顧慮,沒有誰會難堪,連臺階都不需要鋪。
館主少年心動是仲夏夜的荒原,割不完燒不盡,長風一吹,野草就連了天。
館主我已經(jīng)抓到你了,所以你不能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館主年紀小的時候,他想說什么想做什么總要等一等,自認為那是理智成熟。等出了烏托邦,等盛望想明白,等酒醒了,等長大了…… 后來他終于明白,世界總是在變,沒人知道下一瞬會發(fā)生怎么樣的事,就像剛滿18歲那年樓梯拐角的那句“晚點再說”,誰能想到他們一晚就晚了這么多年。 他現(xiàn)在一秒都不想多等了。
館主哥,我喝酒了,你還需要招領失物嗎?
館主那一刻江添忽然意識到 盛望再也不是那個喝了酒會乖乖待著等招領,強行拽著他走直線的男生了。
館主有那么一瞬間,讓人幾乎生出一種錯覺,好像他們還在附中,只是放了一場悠然長假。 三號路依然長的沒有盡頭,梧桐蔭還是枝繁葉茂。 人間驕陽剛好,風過林梢,彼時他們正當年少。
館主年紀小的時候,喜歡用盛大的詞匯,就連許諾的時候都不知不覺會帶上很多人。后來他才明白,他無法替別人承諾什么,何時來何時走,陪伴多久,他只能也只應該說“我”。
館主旁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后是明明暗暗的燈火,沒河十里從古亮到今。長長久久。人間四季又轉了好幾輪,他們還是在一起。
館主他垂眸走了片刻神,忽然覺得兜兜轉轉一大圈,從起點又走到了起點,夾在中間的那個轉校生似乎從未來過。
館主靠在前桌的背影換成了高天揚,不再是那個熱了喜歡把校服脫到肩下,拎著T恤領口懶洋洋透風的人。也沒有人敢踩著桌杠,慢慢悠悠的晃著椅子,是不是會輕磕到他的桌沿,然后又笑著轉過身來賣乖道歉。
館主江添不再是哥哥, 也不再是男朋友, 兜來轉去, 他又成了盛望不知該怎么稱呼的人, 又成了無法述諸于口的某某
館主那顆總圍繞著他轉的太陽,因為他,已經(jīng)不發(fā)光了。
館主“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學不會挽留,還是只會一些硬邦邦的、偏執(zhí)的蠢辦法。 從未有成效,但他依然想試一試。”
館主“他不會從別人那邊拿什么東西,他只會給。他只會在自己身上挑挑撿撿,掏出能掏出的東西給他在意的人”
館主十七八歲的時候不能理解久別重逢的人為什么總是說些不痛不癢的話,這一刻盛望才明白,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敢問。就像要趟一片密集的雷區(qū),不知哪步走錯就會被炸得支離破碎...不如寒暄。
館主旁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身后是明明暗暗的燈火,沿河十里,從古亮到今長長久久。
館主他扣住盛望指的那一刻終于清晰地意識到,他們將擁有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可以慢慢覆蓋曾經(jīng)失落的、難過的、空茫一片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