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夜之間凝結(jié)而成的冰面能有多厚？還沒等楚鈺走近，“咔嚓，咔嚓！”冰面裂出一條又一條的深痕。

楚鈺后知后覺地往后連退幾步，突然，身體猛地往后傾去。

“師兄！”“楚師兄！”“……”一大群弟子擔(dān)憂地喊著，更有些女弟子急得眼都紅了，卻無一人敢上前。

“咻！”地一聲，絮雪中一個身影閃過，兩步作一步地飛向楚鈺所在的浮冰，猛地落在了他所在的對面。

“楚師妹！”楚鈺被震蕩在半空，瞭亂間，他瞥見了來人的臉。

“我不需要你幫我?！背嘬S向半空中的楚鈺，拉住他的手道，“我爹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我一定要找到?！?/p>

“我不想欠你什么，我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軟弱的小女孩了！”說著，她揮臂用內(nèi)力將楚鈺甩上河岸，一個師弟正好接住他。

“楚燕！”在楚鈺呼喊聲中，楚燕縱身一躍，跳進(jìn)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

云墨靈想要上前，卻被風(fēng)杳泠牽制住，“姐姐，不可。凡人的事，你我不得插手?！?/p>

“可是……”云墨靈心道，可是這件事是因她起啊。

“燕燕！”楚玦趕來時，卻只見楚燕已躍進(jìn)河中。他對岸上的一眾弟子道：“都給我在這里站好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下河救人，尤其是楚鈺！”

吩咐完后，楚玦迅速解下自己身上披的皮裘，一旁的弟子們明白了楚玦要做什么，忙上前阻止，“宗主，萬萬不可啊。”“宗主，還請三思啊。”

“都給我讓開！”楚玦推開上前來的弟子們，將脫下的皮裘塞進(jìn)其中一名弟子的手中，撲通一聲，伴著水花的炸裂，消失在了河面。

雨雪紛紛，沒有要停的意思。眼看兩人在水下待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水面硬是沒半點(diǎn)動靜，不安的烈風(fēng)呼呼地襲卷過每個人的心里。

“不行，風(fēng)，你讓我過去！”云墨靈掙扎著，想要掙脫風(fēng)杳泠牽制著她的那只冰冷的手，“不過是十道天雷，我受得??！”

“殿下……他們不會死的，信我，再等等?！?/p>

“你……”云墨靈不懂，風(fēng)杳泠低頭輕聲道，分明是在掩飾什么，那只握著自己的手，好像……在抖。

“楚師兄，你說，你說宗主該不會……”一個女弟子望著水面，哽咽道。

“不得亂言！”楚鈺表面厲聲道，其實(shí)他自己的內(nèi)心也正處焦亂。

終于，他眼神堅(jiān)定地向河邊走去。

撲通一聲，水波翻涌，水花似濺，楚玦抱著昏迷的楚燕上了岸。

“宗主！”楚鈺驚喜道。而楚玦卻徑直略過他，見楚燕輕放在地上，用運(yùn)轉(zhuǎn)內(nèi)力，將楚燕灌入體內(nèi)的水逼出，用皮裘將她裹好，抱著她御劍回府。寒風(fēng)大雪中，唯留一句“跟上”回蕩耳邊。

“跟上？”楚鈺人還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宗主把他們一眾弟子都丟了下來。

“跟上，回學(xué)溦堂！”一眾弟子們也才紛紛御劍，隨楚鈺回去。

待人都走遠(yuǎn)后，風(fēng)杳泠才帶云墨靈從樹林后走出。云墨靈一語不發(fā)，徑直走向河畔。

“姐姐……”

她沒有回答，探出手閉眼施法，一會兒，“找到了。”話畢，一把劍破水而來——是‘遠(yuǎn)游’！

“也許……”云墨靈撫上‘遠(yuǎn)游’的劍鞘，喃喃道，“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