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感覺懷里的少年抱著她的手不斷收緊，勒的她有點喘不過氣。她輕輕拍了拍少年的手臂:“......不歸，松開?！?/p>

“不要......”

松開了，就不在了。

顧若嘆了口氣，聲音輕緩:“師兄難受。”下一刻，少年便擔(dān)心地問，眸子里是毫不掩飾的慌亂，關(guān)心，與無措。

“師兄哪里難受？”

黑衣人松了口氣，平復(fù)了呼吸，才道:“無礙?！苯又鴮⒌袈湓谝慌缘男姆闷饋恚f給了江妄。

“隨心去吧?！?/p>

顧若微微垂眸，抿了抿唇。從前那個人也是這么對她說的——隨心去吧。

還沒穿書前，顧若是一個家庭富裕的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矜貴清高，卻又低謙不傲。

當(dāng)時母親在她五歲時找了個先生，先生待她極好，教她讀書識字，教她人情世故，他也曾說:

“阿若不知道如何抉擇的話，那就隨心去吧。”

“隨著心走，總會知道答案的?！?/p>

可最終，先生連同著童年的美夢，隨著血色一同去了。

“別回頭，阿若，別回頭，先生看著你走?！?/p>

“阿若，別回頭，快跑！”

最后顧若聽見的便是槍響，鮮血四濺，子彈沒入骨肉的聲音。

曾被大家說過最幸福的小孩而今淪落為乞討的走狗，跌落于塵埃。

那時顧若十四歲，整整四年，她放下了一身傲骨，放下了她的自尊。

成為了為生活所迫的凡人。

她不再是最幸福的小孩，不再是有父母的小孩，不再是有先生疼愛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