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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是……是奴婢?!?/p>
一個侍女怯生生地回答。
宋望舒“清理前,可曾仔細看過?”
宋望舒追問。
侍女茫然搖頭。
「侍女」:“都是按慣例倒掉的……不曾細看……”
宋望舒的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她將那幾片異常的藥渣小心地用帕子包好,收入袖中。
這不是疏忽,這分明是有人處心積慮,在藥中動了手腳,用極其隱蔽的,不易察覺的慢性毒物,一點點侵蝕著這個幼小的生命。
其目的,不言而喻——何琰一死,何家便徹底斷了香火,那些龐大的遺產(chǎn),便成了無主的肥肉,可以任由幕后之人瓜分吞噬。
好狠毒的心思,好周密的手段,連一個稚子都不放過!
憤怒如同冰冷的巖漿,在宋望舒胸中奔涌。她看著床上氣息奄奄的孩子,看著何嬤嬤和侍女們絕望而茫然的臉,一股從未有過的,近乎悲愴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何老將軍的忠魂尚未遠,他的血脈豈能任人如此戕害?!
宋望舒“立刻!”
宋望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她看向自己的貼身侍女。
宋望舒“你速回侯府,稟告阿父,就說我請程家三公子程少宮即刻來何府一趟!要快!”
程少宮雖常以卜算示人,但他家學(xué)淵源,對醫(yī)道藥理亦有涉獵,且心思縝密,此時或許能看出端倪。
「侍女」:“是,郡主!”
侍女領(lǐng)命,匆匆而去。
她又看向何嬤嬤,眼神凌厲。
宋望舒“嬤嬤,從現(xiàn)在起,小公子所有入口之物,包括湯藥、飲食、清水,必須由你或你最信任的一個人親手經(jīng)管,全程看守,不得離開視線半步!煎藥剩下的藥渣,全部用干凈器皿收集起來,一片也不許倒掉!我要查驗!”
「嬤嬤」:“是!是!老奴明白!”
何嬤嬤如同找到了主心骨,連聲應(yīng)下,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光。
宋望舒走到窗邊,猛地推開緊閉的窗欞。
凜冽的寒風(fēng)瞬間灌入,吹散了室內(nèi)的燥熱和沉悶的藥味,也讓她因憤怒而滾燙的頭腦稍稍冷靜。
窗外是蕭索的庭院,枯枝在寒風(fēng)中顫抖。
袁慎的提醒,那竹簡上冰冷的字跡,此刻都化作了刺骨的寒意和沉甸甸的責(zé)任。
這盤棋,比她想象的更加兇險,也更加骯臟。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手指緊緊攥住袖中那包著異常藥渣的帕子。
不管幕后黑手是誰,是覬覦何家產(chǎn)業(yè)的商賈,還是與長秋宮有牽連的勢力,她都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何琰的命,何家的根基,她宋望舒,護定了。
就在這緊繃肅殺的氣氛中,門外傳來一陣沉穩(wěn)而略帶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暖閣內(nèi)的死寂。
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玄色勁裝,面容冷峻如刀削斧鑿,正是凌不疑。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肩頭還帶著未化的霜雪,深邃的目光如同寒潭,先是在屋內(nèi)迅速掃視一圈,確認宋望舒安然無恙后,才微微松了口氣,隨即那目光便如鷹隼般,銳利地鎖定了床上病弱的何琰和神色驚惶的何家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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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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