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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潮濕悶熱,蚊蟲肆虐,衣衫很快被汗水和露水打濕,黏膩地貼在身上。
但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跟隨凌不疑和觀察環(huán)境上。
一夜疾行,在天色將明未明最黑暗的時刻,他們終于靠近了袁慎地圖上標注的第一處可疑田莊。
那田莊建在一處三面環(huán)山的洼地里,規(guī)模遠比想象中更大。
高聳的土墻環(huán)繞,墻頭似乎還有巡邏的守衛(wèi)身影。
莊內(nèi)并非尋常農(nóng)田,反而建著幾座樣式古怪,冒著淡淡黑煙的低矮窯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硫磺和金屬燒灼的刺鼻氣味。
遠處,隱約傳來沉悶的,有規(guī)律的敲擊聲,像是某種采礦的動靜。
凌不疑壓低聲音,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田莊的布局和守衛(wèi)情況。
凌不疑“是這里了,防守比預想的更嚴,正面潛入不可能。”
他觀察片刻,指向田莊側(cè)后方一處峭壁。
凌不疑“那里,守衛(wèi)相對稀疏,峭壁下有水流聲,或許有縫隙,從那里試試,你在此處隱蔽,等我信號?!?/p>
宋望舒立刻道:
宋望舒“我與你同去,我能分辨‘寒髓’礦和煉制的痕跡!”
凌不疑皺眉,顯然不贊同。
宋望舒語氣堅決。
宋望舒“時間緊迫,三皇子只給了三天,多一個人多一分力,也能更快確認!”
凌不疑盯著她看了片刻,終是妥協(xié),但語氣更加冷硬:
凌不疑“跟緊!若有危險,立刻撤!不得逞強!”
兩人借著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滑下峭壁。
峭壁下果然有一條湍急的溪流,水聲掩蓋了他們的行動聲。
凌不疑在水邊一處被藤蔓遮掩的亂石堆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裂縫,里面黑黢黢的,隱隱有風流出。
凌不疑“像是廢棄的礦道。”
凌不疑低聲道,側(cè)耳傾聽片刻,率先鉆了進去。
宋望舒緊隨其后。
礦道內(nèi)陰暗潮濕,空氣污濁,充滿了更濃烈的硫磺和金屬氣味。
腳下坑洼不平,積著渾濁的泥水。
兩人屏息凝神,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微弱的火光和人語聲。
凌不疑立刻打了個手勢,兩人貼緊洞壁,放緩腳步,一點點靠近。
拐過一個彎,前方豁然開朗。
一個巨大的,被火把照得通明的天然洞窟出現(xiàn)在眼前。
洞窟內(nèi),景象令人震驚。
數(shù)十名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役工,如同行尸走肉般,正用簡陋的工具敲鑿著洞壁上一種泛著幽藍暗光的奇異礦石。
那礦石質(zhì)地堅硬,敲擊時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碎屑落在地上,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深藍色。
旁邊還有幾個冒著黑煙的土窯,一些役工正將初步篩選的礦石投入窯中煅燒,空氣中那股刺鼻的氣味正是來源于此。
幾名手持皮鞭,面目兇惡的監(jiān)工在旁來回巡視,不時發(fā)出呵斥和鞭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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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