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中箭時情勢緊急,為了不擾軍心,便自行折斷箭尾,只留下手掌寬的箭桿長度外面,并以戰(zhàn)甲和大氅遮掩,打算之后再拔箭療傷
卻不知那枚穿肩而出的箭頭只露出肌膚不足半寸,拔時無處使力,再加上中箭時間不短,箭桿和血肉有了一定程度的黏連,是以那醫(yī)士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
鐵鉗已經(jīng)折斷,眼下只有兩個方法。要么趕緊回軍營找軍中醫(yī)士,找把專門鉗箭頭的長柄巨大鐵鉗來;要么以毒攻毒,以另一支箭桿將那支斷箭頂出來
凌不疑阿飛,取支箭給你兄長
凌不疑不假思索,當(dāng)即道
梁邱飛少主公,您忍著點痛啊
梁邱飛從背后抽出一支羽箭,顫顫著交給一旁的兄長
凌不疑沒有理他,定定的看向一側(cè),那身著染血麻衣的少女呆呆站在那里,右手托著左肘,左掌托著小巧白嫩的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凌不疑看女孩的時間有些長了,所有侍衛(wèi)都靜了下來
袁惜我有一個辦法
袁惜芍藥,取琴
芍藥不明所以,但還是將琴娶來
梁邱飛女公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著彈琴
袁惜沒理他,拔出了他腰間的長刀
芍藥小姐,乘風(fēng)琴可是您最愛之物啊
芍藥握住了袁惜的手腕,道
#袁惜松開!
袁惜臉上帶著幾分怒氣,芍藥自知失言,松開了手
長刀一揮,挑斷了琴弦
袁惜快速將琴弦擰成一股,跪坐在凌不疑身前
凌不疑這琴弦可牢固?
旁人尚在疑惑,凌不疑已知其意,笑道
#袁惜將軍信我
袁惜纖細(xì)的手指將繩小心嵌入皮肉,勾進那枚生銹的箭簇下。她不敢用力,只能一點點嵌入。因離的近了,弊端滿是血腥鐵銹的味道,視線不免擴延
凌不疑的身架生的高大舒展,骨骼修長有力,肩膀?qū)掗?,腰身卻纖細(xì)有勁,背脊筆挺。看了片刻,袁惜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略熱,連忙把臉挪開些
凌不疑此琴是心上人所贈?
#袁惜這琴弦是千金難求的天蠶絲,乘風(fēng)琴更是我兄長親手所做,此琴我珍愛多年。望將軍此后平安順?biāo)?/p>
袁惜看了一眼凌不疑,道
凌不疑點點頭
#袁惜勾好了
袁惜松了口氣,她覺得勾的很牢,現(xiàn)在只要扯著頸繩拉出斷箭就行了
梁邱飛本想上前來扯箭頭,卻被身后的兄長一把扯住
凌不疑你小心點,別把自己的手扯傷了
凌不疑望著女孩,微笑道
袁惜將琴弦繞了幾圈在右手上,左手抵住男子白皙緊實的肩背,然后一鼓作氣往外拉扯。慢慢那支已被染成紅黑色的斷箭終于被拉出來了,凝結(jié)的創(chuàng)口再度破裂,一條細(xì)細(xì)血流順著白皙修長的背脊緩緩流下
凌不疑手痛嗎?
#袁惜我手不痛。你痛嗎?
凌不疑我也不痛
凌不疑莞爾一笑,剎那間仿佛冬雪消融般麗色傾城
站在下首的成醫(yī)士見斷箭已拔出,正要上前治療,誰知凌不疑放在膝上的右手微微抬起搖了搖,然后他就被左右兩名侍衛(wèi)夾住,不得動彈了
眾侍衛(wèi),包括活潑的梁邱飛,此時都靜靜等待
#袁惜上藥吧
一處紅色腫爛腐壞被割下放在盤中,袁惜頭皮都麻了??赡翘患绲哪凶屿o靜的將雙手置于膝上,神色淡然,除了蒼白的臉色和微微抿著的嘴,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