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峻霖胡亂地將信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跺了跺被冷空氣凍得有些僵直的雙腿匆匆往電梯里頭走。被凍得險些要沒了知覺的臉頰終于在進家門接觸了暖氣后逐漸回暖,賀峻霖胡亂揉了把臉,一點一點蹭到了廚房門口?!皨專依镄畔涞蔫€匙……我能拿一把嗎?”“可以哦?!辟R太太似乎正在專心烹飪,無暇顧及的模樣讓賀峻霖松了一口氣,再撒嬌般地同賀太太聊了幾句得知晚餐有個小型火鍋后歡呼著回了房間??诖锏男疟毁R峻霖再次丟進了上一次放信封的小柜子里,只不過這一次的柜子里只躺了兩封信。二月份的上海帶著東南方冬天獨有的濕冷,濕氣透過厚厚的羽絨服凍得人骨頭疼,饒是嚴浩翔再怎么要風度不要溫度此時也不得不套起了笨重的羽絨服。出道的事來得說快也快說慢也慢,明明認識不久卻要成為朝夕相處的隊友,適應(yīng)著新的名字新的環(huán)境,試圖熟悉著不認識的工作團隊。諸如此類的變化叫嚴浩翔的腦袋一時間還反應(yīng)不過來,身體卻已經(jīng)做出了最為理智的行為,他是第一個與新伙伴打成一片的,也是第一個熟悉了陌生名字的,對待新的工作人員態(tài)度也是禮貌誠懇??洫劦脑捵匀徊辉谏贁?shù),都覺得他性格好適應(yīng)能力快卻偏偏也只有嚴浩翔自己知道,這不過是自己身體的下意識反應(yīng),甚至從前不知道誰說過,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從他父親那兒承來的社交能力。去上海前嚴浩翔見了自己父親一面,對方依舊不放棄勸著他去加拿大。嚴浩翔想想便有些疲憊,他突然就覺得有點累了,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什么。有的時候嚴浩翔也會偷偷用手機去看賀峻霖,新公司時不時就會有鏡頭出沒嚴浩翔很多時候總要躲著看,萬一有哪個小孩湊過來問他看什么還要快速切換成動漫。嚴浩翔有些出神地聽著手機里動漫人物的聲音想著卻是方才視頻里頭的人。怎么突然就瘦了那么多呢。樓下的保安室是可以幫著寄信的,如今保安室的大爺都認得嚴浩翔了,無外乎便是這個年代了竟然還有寫信的?!斑€寄成都吶?”“對啊?!眹篮葡璨[著眼睛朝大爺笑了笑?!斑@年頭怎么還寄信吶?”“他生我氣,不理我呢?!眹篮葡栉⑽⒋沽隧?,“我只能這樣了?!贝鬆敶蟾乓詾閲篮葡枵f的人是個姑娘,上了年紀的人總愛想著做媒的事兒,下意識地覺得嚴浩翔是寫給女朋友的,笑著跟他打趣:“小姑娘你同她認個錯服個軟,誒!再不濟你去找她唄!不難哄的!”嚴浩翔只得朝大爺笑了笑便轉(zhuǎn)身進了電梯。他的賀峻霖哪兒是什么姑娘,他的賀峻霖哪兒是這么好哄的。他可記仇呢。嚴浩翔這么想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三年過去賀峻霖到底是沒變的,至少記仇這點沒變。賀峻霖躲他躲得明顯,鏡頭開了還能勉強有個七八分熟,鏡頭一關(guān)那就是恨不得離自己十萬八千里遠。張真源見他情緒不太好的模樣大大方方往他身邊一坐:“賀他不理你???”“能理我嗎?”嚴浩翔嘆了口氣,“要哄也要給我機會哄啊?!睆堈嬖从行┮苫蟮赝崃送崮X袋,似乎不是很懂嚴浩翔這話的意思但到底還是安慰他:“你當初給他寫匯報信都能寫三年這會兒人在面前你倒放棄啦?”嚴浩翔伸手推了推張真源:“你才匯報信,誰寫匯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