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驕傲地昂起頭,這宣誓著我的權(quán)威。我的眼睛瞟向遠處,落在另外兩頭雄獅身上。
赫平靜地看著我,毫無疑問,他當然會以最坦然的樣子承認我。他沒有理由不承認我。倒是鴻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擔憂,我知道他在擔心什么。
剛剛挑戰(zhàn)我并被我趕走的妮莎娜是鴻第一個選擇交配的雌獅,也是他的正妻,并且前不久剛剛懷上了鴻的骨肉。我把她趕走了,她不但自己活不了,甚至她和鴻的孩子都保不住了。
但是,鴻絲毫不用擔心他會留不下自己的后代。現(xiàn)在族里出于發(fā)情期的雌獅很多,這也是拜煊和他的兄弟們所賜,畢竟他們殺光了我?guī)缀跛械谋淼苊谩x櫝苏弈萆韧?,還有三個小妾,其中兩個還處在交配階段,只有姨媽潔受孕成功了。
總而言之,鴻的擔憂只持續(xù)了一小會兒,接著就走到了潔身邊,挨著她躺下了。他已經(jīng)沒有理由為妮莎娜傷心了,現(xiàn)在潔就是他的正妻。
我扭頭與初相視一笑,然后安心地把頭靠在煊旁邊,安穩(wěn)地睡去。
到了晚上,我命令可妮和齊薇去領(lǐng)地上仔細搜尋。我絕對不會讓妮莎娜在屬于我的領(lǐng)土上多活一分一秒。本來,依琳姨媽是不停祈求我讓她和她們一起去的,不過,我對不忠誠的下屬是不會心慈手軟的。我毫不意外地拒絕了依琳的請求。她當時顯得很絕望,但是她知道只要膽敢違抗我的命令,就會落得和她女兒一樣的下場。為了她幾乎不可能活下來的女兒,不值得。
第二天的凌晨時分,兩位姨媽才歸來。她們在領(lǐng)地上搜索了一整圈,都沒有找到妮莎娜的蹤跡。
聽到這個消息,我并不開心。這意味著妮莎娜離開了我的領(lǐng)地,而且是活著離開。我驚訝于在那樣慘烈的戰(zhàn)斗過后,她居然還是具有活著走出領(lǐng)地的能力。我有些后悔沒有永絕后患,得意令我忘記了她是我的表姐,她曾經(jīng)那樣意氣風(fēng)發(fā)、優(yōu)秀而高傲,我怎么會那樣低估了她。一想,我腰間的傷痕更疼了。
本來那道由我哥哥西恩留下的傷口在戰(zhàn)斗中被妮莎娜狠狠抓了一下,因而使傷口變得更可怕了。我冷笑了一聲,看來妮莎娜當時是真的抱著殺死我的心態(tài)在攻擊我。
煊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細心地舔舐著我。當他發(fā)現(xiàn)我腰間那道可怕的傷口時,他被嚇了一跳,立即幫我清理起來。
又過了幾天,我的傷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腰間的傷還留有痕跡。不能再一直呆在營地里了。在我養(yǎng)傷的幾天里,族群沒有族長領(lǐng)導(dǎo),幾天以來都沒有進食過。
這天傍晚,我起身召集了包括妹妹初在內(nèi)的十多只雌獅,只留下懷孕的姨媽潔鎮(zhèn)守營地。煊在我養(yǎng)傷的幾日里,一直守護在我身邊,今天早晨見我傷勢大好才隨他的兩個弟弟外出巡邏。
我是時候展現(xiàn)一下真正的我了。
我領(lǐng)導(dǎo)著多只雌獅一同外出狩獵,很快盯上了一群角馬。
幾個姨媽被我分配到了助攻隊,另外幾個則在一個較為危險的地方等待撲殺角馬。我把我最信賴的也是與我最默契的妹妹初分配到了我身邊,我和她將第一個去撲殺角馬。
我盯上的是一只健壯的公角馬,身上的肉異常肥碩,一看就令人垂涎欲滴。憑著我們十幾只雌獅的大陣仗,抓到這只角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我一聲令下,我的妹妹和我默契地一齊沖了出去,角馬群受驚了,立即轉(zhuǎn)身朝多位姨媽藏身的方向逃去。好在它們只是一個比較小的角馬群,姨媽們不至于輕易喪命在他們的馬蹄下,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們待在那么危險的地方。
目標角馬剛剛踏入范圍內(nèi),幾位姨媽立刻從藏身之處一躍而出。齊薇最為勇猛,直撲角馬的背,硬生生騎到了角馬身上。我早就說過,她是母親的妹妹,勇猛精進永遠不輸于母親。
要知道,她可是從角馬的正前方跳到角馬背上的,直接越過了它鋒利的角。這個進攻方式雖然盡顯出她霸氣驕傲和兇猛勇敢的性格,但同時她也背負了巨大的風(fēng)險。如果跳得不夠高或者角馬中途躲開,都會導(dǎo)致最可怕的結(jié)果。我清楚地記得母親當時狩獵水牛時也用了同樣的進攻方式,結(jié)果她正是死在了她引以為傲的勇猛性格上。
齊薇果然不愧是我的母親的親生妹妹。
與此同時,埋伏在另一邊草叢里的幾個姨媽一同撲倒了一只年輕的角馬,這也正是我分配她們在另一邊的意義所在。一只角馬怎么會夠族里大大小小將近二十多頭獅子飽腹呢?
初不用我說就跑去支援撲倒年輕角馬的姨媽們了,而我則全速沖過去幫助想要制服肥角馬的姨媽們。
齊薇短暫的進攻已經(jīng)撕扯破了角馬背部的毛皮,微微有鮮血滲出。但這還不夠。
我從后面撲過去,死死咬住角馬的后腿不松口。其它姨媽一見就全都涌上來,開始狠狠地虐殺角馬??赡葑蕰r機,一口咬住角馬的口鼻。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鐘,角馬早已傷痕累累,半死不活了。它依然在掙扎,不過沒有之前強烈了。我得意一笑,放開它的大腿,走到它面前,在它瞪大眼睛注視著我時,將利齒對準了它的咽喉。我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角馬甚至沒有哀嚎出聲,就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不在乎它是否會在臨死前對世界感到絕望,在我看來,它多活一秒都是死亡般的掙扎。提前結(jié)束它的生命不過是我對它特有的仁慈罷了。
回頭看去,初和幾位姨媽早就在努力把她們殺死的那頭年輕角馬拉到安全區(qū)域了。我和這邊的幾位姨媽也不敢馬虎,只歇息了一刻便開始拖拽這只角馬。
剛剛做完所有事,煊和他的兩個兄弟居然剛好到達現(xiàn)場,像是算好了時間一樣。我很自覺地退到一邊,讓煊他們優(yōu)先享用角馬大餐。這不稀奇,和曾經(jīng)的父親還有叔叔一樣,該進食的時候,雄獅總能精確地預(yù)判并趕到。
等到雄獅們吃飽后,就該輪到辛苦狩獵的雌獅們了。
那么,誰先吃呢?
一般來說,當雄獅進食完之后,會有雌獅族長接著進食,沒有族長的允許,其它雌獅仍然不得進食?,F(xiàn)在族里的族長是我,應(yīng)該由我先吃。
不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我剛想上前的那一刻,一個身影攔住了我。竟然是依琳。
我停下來,冷漠地看著我的姨媽。她什么意思?她難道不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嗎?她為了她的女兒瘋了嗎?
依琳的雙眼滿含憎恨地看著我,倔強地擋在了我和食物之間。即使我知道她有過很多孩子,并且最優(yōu)秀的、唯一活下來的也只有妮莎娜,我還是不可能同情她分毫。
我不耐煩地甩動著尾巴,奉勸她不要不識好歹,趕緊讓開,不然可就不是我輕易放她一命那么簡單了。依琳憤怒地朝我咆哮,她想要逼迫我讓她的女兒回來。
真是個瘋子。
她難道不知道就為了她那不知所蹤的女兒,她這么做不值嗎?妮莎娜生死未卜,依琳貿(mào)然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無異于搭上了她自己的性命去救她那沒用的女兒。怎么會有這么傻的雌獅?
我用冰冷的雙眼盯著她,即便她是我的姨媽,是我的長輩,她現(xiàn)在的地位也遠沒有我高。她根本沒有資格違抗我。我又向她吼了幾聲,見她沒有后退,我終于爆發(fā)了。
爪子深深嵌入依琳的臉,就像當初我對妮莎娜那樣。依琳完全愣住了,被我攻擊完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她以為我不敢攻擊她嗎?
看著她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不由地嘆了口氣。也許還是算了吧,畢竟她是我的姨媽,況且也是出于護子心切。我徑直走向食物,絲毫不在意地把依琳擠到了一旁。我尾巴一甩,其它饑餓的族人一擁而上,挨在我身邊共同進食。
待到我吃飽了,滿意地走到一邊躺下準備睡覺時,發(fā)現(xiàn)依琳仍然站在原地,但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被吃掉一大半的角馬。除了依琳外的所有族人都吃飽喝足后,我看見依琳躡手躡腳地走向獵物。
我迅速站起來,嘶吼著沖過去。依琳被我突然間的發(fā)怒嚇了一跳,連滾帶爬地逃到了一邊。真是狼狽。我緩緩走過去,沒有再看她一眼,而是把吃剩的食物拖到一邊,然后趴下繼續(xù)進食。我寧愿繼續(xù)把食物吃光,也不可能讓狂妄的依琳吃一口。初慢慢走來,煊也一樣,他們一同與我繼續(xù)大口朵頤著食物。
兩只角馬漸漸地只剩下一副骨架了,我們?nèi)齻€也慢慢停止了進食。煊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躺回了他原來的位置睡覺。初靠在我身邊,我們冰冷冷地看著依琳。依琳強撐著站起來,她的臉被我抓得血肉模糊,但我卻沒有像對她視如珍寶的女兒那樣抓瞎她的眼睛。那是因為她對我來說還是有點利用價值的。
最后,我轉(zhuǎn)頭和初躺到樹蔭下,沒再理睬依琳。
膽敢挑戰(zhàn)我的權(quán)威,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