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城與沈翊條分縷析地將那些指向他的犯罪證據(jù)一一陳述時,陳銘峰只覺喉頭似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張了張嘴,卻半晌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整個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杜城你不僅假扮了聞璟,還假扮了段哥,以段哥的名義用電話與古董店老板娘保持半年聯(lián)系,讓酒吧經(jīng)理和附近的小吃店老板、讓所有人都認為聞璟和段哥是兩個人,其實是你一人分飾三角,簡直嘆為觀止。
杜城當警察這么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犯罪嫌疑人,卻極少有令他心生佩服之人。然而,陳銘峰卻打破了這一常態(tài)。
每當想起陳銘峰的所作所為,杜城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復雜的情緒,那是一種夾雜著敬佩與惋惜的微妙感覺。陳銘峰以獨特的智慧和果敢,在重重困境中展現(xiàn)出令人驚嘆的一面,使得杜城不得不承認,謀略周全,且富有耐心,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對手。
每一次踏入這審問室,陳銘峰都覺得頂燈的光愈發(fā)刺眼,似要將人心底的秘密都照得一清二楚。他靜靜地坐著,嘴唇緊抿,沉默如同這房間里凝固的空氣一般,沒有一絲波動。
反而是沈翊接過了杜城的話頭,拿出了“聞璟”寫給華木姚的情書。
沈翊你寫給華木姚的情書,用了你的事實筆跡,果然是筆好字。在你心里,聞璟,這個寫著一筆好字的溫文爾雅的英俊男人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沈翊對吧!
陳銘峰的眼眶微微泛紅,他輕輕吐出一口長氣,仿佛那氣息中帶著無盡的沉重。低下頭,他只能用戴著冰冷手銬的雙手捂住臉,那金屬的冰涼觸感透過皮膚傳到心底,讓他更加感受到此刻的無力與苦澀。
其實無論是沈翊還是杜城,甚至是刑警隊的其他成員,在了解到這個故事后都對陳銘峰產(chǎn)生了惋惜感。
或許是陳銘峰察覺了對面兩位警官的眼里看見了惋惜,他長舒了一口氣,強忍下淚花,坦蕩的承認了自己故意綁架的罪行,然后講述了那個被偷走人生的故事。
陳銘峰我高中的時候成績不錯,我也一直覺得自己能有個不錯的未來,完全沒有想到高考時候會落榜。
陳銘峰即便我想再嘗試一次,我們家的條件不允許我有復讀的可能。因為只有高中學歷,我也找不到什么正經(jīng)入職的工作,無奈之下,我只能開始四處尋找零工、散工來維持生計。
陳銘峰我把打工來的錢節(jié)儉省出來,累積下來終于有了一筆小錢就開了間圖文店,主要打印、復印各種證件。
陳銘峰他們來到我這里打印各種證件,這些紙涵蓋了出生、上學、畢業(yè)、結(jié)婚、甚至死亡。有時候我會想著教科書上說,人生本該是豐富多彩的,可現(xiàn)實中的人們卻被一張張紙決定了個人價值,甚至人生道路。
陳銘峰真的有時候人生可能就是這么巧合,那天,華木姚和陳廷飛就這么一起出現(xiàn)在了我的復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