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我和你？”謎亞星怔怔地率先開口。

“嗯，”烏克娜娜輕輕點頭，聽見他的疑惑不禁反問，“不像嗎？”

“不，很像，就是沒想到你會刻兩個，”謎亞星忙答，他似乎有些不太敢相信，忍不住再次確認(rèn)了一遍，“所以……這兩個都是要給我的？包括你的小木偶？”

烏克娜娜再次點頭。

謎亞星見狀，有些欣喜又有些無措，伸出的長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左邊烏克娜娜小木偶的短發(fā)，隨后不知為何耳尖驀地紅了。

“把代表自己的小木偶送給別人，可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他故作正經(jīng)地嘀咕了一句，但眼眸里的笑意卻怎么都掩飾不住，“咳，不過也沒事，就算被歐趴他們看見了估計也是見怪不怪?！?/p>

說罷，彎著笑眼把小木偶揣寶貝似的捧在手心，就這燭光仔細(xì)端詳。

烏克娜娜看著他的動作，低聲開口，“這個是留給你做紀(jì)念的?！?/p>

“什么紀(jì)念？”謎亞星正為這獨特的禮物而心中歡喜，沒有注意到她放輕了的聲音，“紀(jì)念我們認(rèn)識十二周年嗎？”

烏克娜娜搖了搖頭，低聲開口，“以后……等我離開以后，它就代替我陪著你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讓謎亞星含笑的神情頓時僵住，他抬眼看向烏克娜娜，見她低垂著眼簾望向自己手中的小小木偶，然而眸底卻好似空無一物。

心臟忽然感到刺痛了一下，謎亞星抿緊嘴唇，深吸一口氣。

“娜娜，如果你是抱著這種想法才決定把它送給我的話，那我寧愿不要這個禮物?！?/p>

他嗓音微沉，把小木偶放回盒中，然后毫不猶豫地將其遞還給她。

“你不是說，只要是我送的就什么都喜歡嗎？”烏克娜娜沒有接，眸光落在了純白的盒面，“我做了很久的，想著把它做得更像我一點。這樣就算是過了很多很多年，你也能通過它記起我的樣子?！?/p>

“所以……你覺得我會忘了你嗎？”謎亞星問。

“會的吧，”烏克娜娜答，腦海里自發(fā)地描繪出了曾在另一個世界遇見過的那道模糊輪廓，“當(dāng)一個人死掉以后，有關(guān)她的一切也會慢慢地從別人的世界里消失，時間久了，她的聲音、外貌都會變得模糊。最后……就再也記不起來了?！?/p>

獨自徘徊在閣樓的月姐姐，大概就是這么被所有人遺忘的——甚至連自己都早已經(jīng)記不起她的模樣了。

烏克娜娜這么想著，撐在身側(cè)的左手指尖微微捏緊。

一直注意著她神情的謎亞星看見她忽然落寞的面容，沉默許久之后，出聲問，“你還記得爺爺和烏拉拉的樣子嗎？”

烏克娜娜聞言一愣，隨即想起傍晚時在校長室的那一段對話，心里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糟糕情緒似乎又要漫了上來，但她并不想讓謎亞星覺察出端倪，于是微微偏過臉。

“記得?！?/p>

“所以你看，你們分開十二年了，也還是記得對方不是嗎？”謎亞星接著說，“不是所有人都會遺忘，只要是重要的人，就一定總是存在于內(nèi)心的某個角落里?！?/p>

但也有人明明記得，也明明就在離你幾步之遙的所在，卻從來都不肯出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