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漸進,暖黃的陽光照射在云層上,潔白的云層染上了一點紅。初零蹲坐在破舊的出租屋門前,屋里傳出的聲音雜亂得讓人分辨不清,偶爾分辨得清的還是一道沙啞的男聲,那是她的父親,一個聲帶因溺水損壞了的歌手。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的月牙隱隱要爬上枝丫,黃昏的夕陽將落不落,緊閉的出租屋門終于有了要打開的跡象。
“媽媽,怎么了嗎?”初零看向剛從屋內(nèi)出來心情沉默的江蕓,問道。
江蕓單膝跪下,兩手扶住初零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問道:“小零,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爸爸媽媽要分開了,你想跟媽媽走嗎?”
初零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江蕓握住初零肩膀的手緊了緊,聲音略帶哽咽:“真的嗎......媽媽可能......不能很好的保護你......”
初零用力的點了點頭,像是覺得不夠有說服力,堅定地補上了一句:“真的?!?/p>
江蕓將初零攬進懷里,下巴搭在初零小小的肩膀上,顫聲說道:“好孩子......好孩子......媽媽對不起你......”
初零回抱了她,稚嫩的小手在她背上輕輕的拍了拍,喃喃道:“沒關(guān)系的......”
沒關(guān)系的,我都沒關(guān)系的,你開心就好,我都沒關(guān)系的......只要你別不要我,我什么都沒關(guān)系的......
很快,江蕓和初陽就離了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初陽極其抗拒索要初零的撫養(yǎng)權(quán),就這樣,江蕓帶著初零回到了自己的家鄉(xiāng)——狂賭之淵,一個初零從沒聽說過的地方。
狂賭之淵是一個小島,或許是江蕓和親人取得了聯(lián)系,她們是乘坐著游輪去的。
初零看著窗外碧藍(lán)的大海,閉上了眼睛。
狂賭之淵......比地獄更可怕的深淵嗎?
——
“小零,這是媽媽的......親人,你叫他江叔叔就好?!苯|向初零介紹著目前斯文的男人。
初零看著男人,怯生生的喊了一句:“江、江叔叔好?!?/p>
江紹云笑了一下,說:“是叫小零對吧,按血緣關(guān)系來說,我是你的......”
“江紹云!!”江蕓大聲道。
江紹云伸手過去想捏捏初零的臉蛋,卻被初零躲了過去,他也不惱,反而調(diào)侃道:“這么膽小啊......”江紹云朝江蕓看去,薄唇微啟:“真是......一點也不像我們江家的血脈?!?/p>
“不過好歹也是唯一的后代,教你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吧。”江紹云笑了笑,做了一個“適者生存”的嘴型。
“江紹云!你到底想怎么樣??!”江蕓大聲打斷道。
江紹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微微笑道:“姐,我沒想怎么樣啊,我只是想跟小零說句話而已,對吧?小零。”江紹云朝初零看去。
初零遲疑的“嗯”了一聲。她看懂了江紹云的嘴型,只不過可惜第一個教給她這個道理的不是江紹云,而是初陽。
“這個世界就像一部手游,每個副本都有自己的規(guī)則,想活下去,除了去適應(yīng)這個規(guī)則,別無他法。”她現(xiàn)在還記得初陽說這句話時的神情,一個失敗者的懺悔。
夜晚,初零確定母親徹底睡熟后來到了江紹云的房間,手里還拿著從客廳順來的水果刀——她本來不想這么快對他動手的,可誰讓她看見了他今天用刀劃江蕓手臂的畫面,江蕓永遠(yuǎn)是她的底線。
喝了摻雜著安眠藥的水的江紹云睡得很熟,初零拿著他的領(lǐng)帶綁住了他的手腳。
五六歲大的初零力氣很小,費力的把結(jié)綁好后,江紹云也被吵醒了。
他像是早已意料到一般,看見手拿水果刀的初零,臉上沒有任何驚訝或恐懼,反倒帶著絲興奮:“不愧是我的后代,果然跟那些失敗品不一樣。”
初零早就猜測過自己是近親繁殖的孩子,先不說初陽那張和自己完全不同的臉,就憑他祖上沒有嗜睡癥基因卻生出她一個先天性嗜睡癥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即使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也無法在她的內(nèi)心掀起絲毫波瀾,更讓她疑惑的是他的態(tài)度,她怎么想著,也這么問了。
“你不怕嗎?我是來殺你的,我當(dāng)初親手把我爸爸推進湖里時,他可害怕了?!?/p>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賭你不會動手,輸家自然要付諸賭注?!?/p>
江紹云的嘴角完全咧了開來,完全不像個即將死亡的正常人,反倒像個瘋子。初零不喜歡這樣的笑容,刀鋒對著他的心臟插了下去。
溢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血液有層次地蔓延開來,宛若一片片紅色的康乃馨花瓣,月牙躲進了云層中,此時外界一片黑暗。
作者有話說:盡力了,這個番外我改了好多版,這種題材我第一次寫,跟一開始那版比真的改了很多,就這樣吧。(能求打賞嗎?xs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