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勝!”
伴隨著監(jiān)官的高喊,一時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齊齊叫好,就連席上的兩名副將也不住頻頻點頭。
文凌嫻眉間的狠色也隨著監(jiān)官的宣布迅速收回,取而代之的是獲勝的得意之色掛上眉梢,毫不掩飾暴露于大庭廣眾之下,而同時收回的還有逼緊李萬津腹部的劍。
她故作瀟灑地挽了個刀花,隨即還劍入鞘,沖反應過來大汗淋漓面露不甘又臉色極差的李萬津拱手,不顧及他感受地彎了眉眼,裝作在極力掩飾自己的驚喜,含笑道:“李公子,承讓?!?/p>
李萬津已經(jīng)沒有力氣在武試后再與文凌嫻用嘴比試一番,只在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氣得沒了脾氣,憋了好半天終歸是對她同樣抱拳施禮:“李某不敢當?!?/p>
你多能耐啊,比了近兩個時辰還能神采飛揚不嫌累,你要是不承讓,是不是一個時辰就把本公子搞趴下?
文凌嫻看著他吃癟蔫頭耷腦卻又不太服氣的模樣,似看破他心中的想法,也不掩飾了,任笑意在眉眼間綻開。
少年眉目清秀,容光煥發(fā),在比武場影影綽綽的燈火映照下,奪了篝火的光色,如明星般璀璨。
李萬津放下抱拳無勁的手,感到整個人都虛脫了。他斜眼瞅文凌嫻,對她如今仍不太失顏色的模樣挑了挑眉。
初見她時的打量,就已告訴他,這個名叫文簡的少年不簡單。若是尋常人家養(yǎng)大的孩子,就算有容貌姣好之輩,也不會有那股似生而帶來的凌氣,且那股凌氣可乖覺收斂,亦可咄咄逼人。
二人未再言語,各自轉身下了臺。
見自家公子下臺,李萬津的親隨連忙遞上水囊和絹帕。察言觀色后親隨識趣閉嘴不言語,一個勁地拿著扇子替李萬津扇風。
李萬津看著親隨殷勤且唯恐惹怒自己的模樣,他心中的郁氣略微散了點。那個文簡就算是勝了又如何,下了場不也得拖著疲憊的身子回營帳,根本無人照料嗎?
想到此處,李萬津視線不由地越過比武臺看向文凌嫻。
文凌嫻下臺后,想要趁眾人還未圍上來時抬手抹臉上的汗,但在她看見自己手上的臟污后,她皺眉開始嫌棄起自己的手來。正要忍著用臟了吧唧的手從懷中掏出自己的絹帕,便已有人遞過來一張絹帕。
遞過來的絹帕是深藍色的,其上并無其它花紋,唯獨一角用云紋繡著一個“六”字。
文凌嫻認得,這是蒨六的手帕,一同遞過來的還有她的水囊,估計是從夏蕘那兒順來的。文凌嫻笑意不減都接過,邊用絹帕擦汗邊扭頭看去,果然是蒨六。
裴俞修與文簡是同鄉(xiāng),自然是可以正大光明照料一二。
遠處目睹這一照料的李萬津心中重新結起郁氣,行吧行吧,是他想錯了,那文簡身邊還是有那么一只哈巴狗的,叫裴俞修是吧,他李萬津記住他了。
李萬津再也不想看那邊了,恨恨地回過頭,拂袖帶著親隨大步離去。只不過他就算走得再快,也敵不過自己的好聽力,身后的竊竊私語依舊入了耳。
“這個李公子不大輸?shù)闷鹇?,瞧他這郁郁的樣子。”
“就是,還不如先前那位裴俞修公子,看人家心態(tài)多好,輸了也不露怒色。”
“快別說了,這個李公子可是戶部左侍郎李耿衢的庶子?!?/p>
……
李萬津強忍著不回頭破口大罵,只在心里罵娘,隨即加快腳步很快出了比武場。
文凌嫻并不知道此時李萬津正在心里問候她早已被滅了門的全家,她正笑眼盈盈地擦著脖子上的汗?jié)n,未等她對蒨六說什么,眾人便要圍近。蒨六連忙低低地,聲音里帶笑,嗓音好聽淡啞道:“恭賀少公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