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碰撞的聲音讓稟告這個消息的觴闕一個激靈,“尊上,是否是明日的儀式有何不妥?”
“觴闕,該到用晚膳的時候了?!睎|方青蒼緩出一口氣,若無其事的說道。
“是的,尊上要傳膳嗎?”觴闕眼里閃過莫名其妙,卻還是問道。
“嗯,去把青凜請過來吃飯,他中午就沒吃?!?/p>
“屬下這就去。”在轉(zhuǎn)身出去的一瞬間,觴闕看見東方青蒼的眼神里帶著某種晦澀難懂的情緒。
這情緒不由讓他心驚,覺得莫名的危險,那眼神就像野獸一樣在圈禁自己的地盤不允許任何人踏足,膽敢違逆者將付出沉重的代價,危險,平靜,而又漫不經(jīng)心。
卻又壓抑著那些翻滾的惡念。
觴闕那微頓的腳步出賣了他心境,東方青蒼只晦澀瞥了一眼那背影,嘲諷般的低聲嗤笑。
他動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動作,將手掌放在心口處,猛然閉上雙眼,用神識探查心海深處的七情樹。
倏地,心海的畫面出現(xiàn)在他眼前,漫天飛雪里那顆根系盡斷的七情樹發(fā)著新生嫩芽,綠意盎然與冰天雪地的地方格格不入,七情樹…
復(fù)生了!
東方青蒼猛然睜開眼,急促地喘了兩口氣,低喘中若有若無地纏繞著些許似隱忍似瘋狂的意味。
“怎么會…”
根系盡斷的七情樹怎么會復(fù)生,何時復(fù)的生,為誰復(fù)的生…
不論為何復(fù)生,都不該存在。
念此,東方青蒼的眸光又晦澀了幾分,他往前一踏,身影消失在偏廳里。
蒼鹽海禁地,令人感到懼怕的弗居洞口出現(xiàn)一個高大的長發(fā)男子。
他冷淡危險又絕望堅毅,邁入弗居洞,施法重啟法陣,猩紅光芒鋪滿整個山洞,一步一步進入那個拔情絕愛的法器之中。
“啊…!”
記憶里的份痛楚悉數(shù)喚醒,甚至它使得這份痛楚愈演愈烈,以至于疼得他心神動蕩。
“兄尊…”抱著尋找當年真相而來到弗居洞的巽風恰好碰見這一幕,張了張嘴,無聲的喚道。
眼淚毫無預(yù)兆的奪框而出,這眼前的一切仿佛在嘲諷著他這個笨蛋,啟動的法陣,被壓抑在喉嚨里偶爾溢出的一聲呼痛,無一不說明他的兄尊在拔除情絲…
他自然是知道弗居洞是做什么的,流傳至今的弗居洞只有兩個用處。
一個用來修習業(yè)火,拔出情絲,斷情絕愛,此法痛不欲生,自古以來沒有人可以活著走出弗居洞。
一個,是用來處以極刑,讓人痛不欲生,在絕望的疼痛中死去。
他的兄尊,是前者!
巽風靜靜地跪地地上,攥緊的指尖刺破手心的皮膚,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和眼底濃濃的悲傷,無一不顯示著他的仇恨在搖搖欲墜。
他想,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蠢,蠢到一葉障目。
水云天大軍即將攻破九幽,兄尊這時殺害父尊搶奪月尊之位有何好處…
定是…是…
父尊發(fā)現(xiàn)兄尊修煉業(yè)火的天賦后,便親自用弗居洞陣法,親手拔除掉兄尊的情絲。
兄尊情絲盡除 ,七情盡滅,業(yè)火大成,這才會搶奪月尊之位…
這是父尊親手做的選擇,父尊為了月族,舍棄掉了兄尊,把他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
巽風嘴唇翕動 ,無聲的說道:
“父尊…你,為何不告訴我其中緣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