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近乎失態(tài)的去抓住那些光芒,卻發(fā)現(xiàn)什么也抓不住,怔愣的看著空蕩蕩的指尖,心底傳來一陣陣刺痛,長睫微顫:“我該相信那是你的…”低低的嗓音有著絕望的悲慟。
“無羨…”
一滴淚卻在抬頭的一瞬間毫無征兆的滑落在掌心,他看著身邊的江澄,低低的笑了起來,輕嘆嘲道:“江澄,當初我離認出他…就差了一點點…”
見魏無羨如此模樣,江澄壓抑著心里的難受,連忙扶起他和大家說了一聲“失態(tài)了”就離開宴會大廳。
剩下的藍忘機,聶懷桑,金子勛也紛紛離場。
他們的離開并沒有激起水花,所有人都在想飛升成仙這一事上,以及孟瑤身上。
孟瑤緊握著微光劍,垂眸看它,劍光寒如水的劍身上倒映著他現(xiàn)在的模樣,嘴角似笑似哭,眼里什么情緒都沒有,真是難看極了,他終究是明白當初少年和他說時間不多了是什么意思。
少年舉世矚目之下,飛升成仙,一把微光劍,一舉將岐山孟氏推向神壇,無人敢輕視,聚天下民心。
以金子凜的身份成仙,直接把蘭陵金氏置于神壇之上,出了神仙的家族,無人敢欺,保權柄昌盛,至少可綿延數(shù)千年萬年。
一個神仙建立的門派,一個神仙所在的家族,兩者相互制衡又要保持表面上的和平。
不負蒼生,不負家族。
真是…
以天下為棋。
“孟宗主,孟宗主,江…哦不,金先生的微光劍……”
孟瑤抬眸看去,是聶明決,他苦澀的連笑容也懶的掛,把眾人的話無視了個遍,只靜靜地看著微光劍…
少年好似…
什么都可以割舍,仿佛萬事萬物沒有什么能令他停留。
那邊,金鱗臺的長階高臺之上,魏無羨坐在地上,支起腿后背倚靠在玉石欄桿上,呆呆地望天空,一言不發(fā),暖陽灑在他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暖意。
“江澄…”
“你知道,我喜歡他,喜歡了多少年嗎…”
“應該是…十二年。”
“愛的話…應該有,四年零九個月?!?/p>
“后來,我問過溫情,溫情說,玄武洞時他是跳崖下來的…”
“再見他時,便是在金鱗臺的梅花宴上…他和我說,凡事謀后而定…”
“在那之后…我還見過他一次,那是在去東瀛的海上,遇見海妖,是他路過救了我…”
“我覺得江南這個人,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相處…”
“這幾年,我喜歡求神拜佛…”
“如今,我再也不敢拜神佛?!?/p>
江澄看他這樣沉默不語,索性撩起衣袍陪他席地而坐。
魏無羨,你和我該慶幸有他的出現(xiàn),用一場愛而不得的妄念,換一切的圓滿,是值得的。
應該是…值得的。
“想開些,人這一輩子,太長了,一生也不一定會只愛上一個人,或許…你將來會喜歡上別人?!?/p>
“江澄,我一直覺得…阿凜就像高懸在天上的月亮,清清冷冷的…”魏無羨扯起嘴角笑了笑,泛紅的眼角讓他看起來脆弱不堪:“可惜,那不是我的月亮?!?/p>
那是我的年少輕狂,窮盡一生的妄想。
“那也不是我的月亮?!?/p>
那是我抓不住的光,愛而不得便只能仰望。
他們的低語被風傳到臺階另一邊高臺上的藍忘機和聶懷桑耳里,他們同步抬眸眺望著天際,看著旭日烈陽。
藍忘機:也不是我的月亮,他是我,觸不可及的涼,是心思不寧的傷。
聶懷桑:也不是我的月亮,他是我,窮極一生,都難以愈合的傷。
“無羨,努力修煉吧,沒準你也能飛升,阿凜又不是死了,況且,他沒準會回來。”江澄隨口安慰道。
魏無羨如咸魚翻身,瞬間彈起:“你說的對,我也是個天才來著,我要努力修煉!我要飛升!”
江澄:…………
我不是…
藍忘機:對哦,我也是天才。
聶懷桑:…………
我也不是…
出來難過的金子勛:…………
我更不是…
“他是旭日烈陽,卻清冷如明月?!?/p>
有緣無份…
緣份落地生根,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