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笛瞥了一眼那白紙,心里呵呵一笑,那是白紙嗎?
不是,那是青凜的卷子他只字未提就只交了一張白紙。
戴笛在一旁幽幽道來:“主上,二公子許是身體不適,才交的是白卷,待公子進來了下官會考一些政論,口述答題亦是不錯?!?/p>
大總管眼神微閃,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新川主,見新川主未開口,顯然是默認了戴笛的提議,他便知道此時的主上是真的動怒了,主上一向?qū)ι僦鱾兊膶W業(yè)極為看重,懶散的五少主總會因為學業(yè)之事被主上責罰,輕則跪祠堂,重則挨板子。
這二公子竟然交了白卷,顯然是觸怒了主上。
青凜一踏入內(nèi)堂就聽見大總管尖銳的聲音:“書考開始?!?/p>
他眨了眨眼,掃了一眼新川主面前的白卷,從容的行至戴笛面前緩緩坐下。
他一坐下,戴笛先是幽幽長嘆一聲,略帶惋惜,然后才開口:“公子,此次的題目有賦稅,兵役,徭役三種,公子選擇哪題?”
青凜對于目前的天下局勢沒什么想法,這個沒想法不是指他沒能力去變革,而是他不想去變革。
畢竟這天下不是亂世當?shù)烂癫涣纳?,亦不是妖魔橫行尸橫遍野,統(tǒng)一天下稱帝稱皇對于現(xiàn)在的他沒有什么吸引力。
在戴笛明顯的催促眼神下,青凜隨意的選了,“兵役?!?/p>
“那公子可否見你對于兵役的見解其中利弊一一道來?!贝鞯丫従彴l(fā)問。
新川主在上端的書案后沉著臉色的瞧著青凜。
青凜恍若未聞,低頭撫平袖上的一絲褶皺,冷淡的眉目帶出一股遙不可及且高不可攀的孤傲,語氣輕飄飄地:“沒有利弊,新川鐵騎該一舉踏破八川王廷。”一統(tǒng)天下,而不是出現(xiàn)如今的局面,九川制衡掣肘,皆有余力在休養(yǎng)生息,百年不到便會戰(zhàn)亂再起。
要么是鐵血手段,一統(tǒng)天下九川歸一,要么出現(xiàn)一旦動武開戰(zhàn)便會造成兩敗俱傷的震懾之物,瞬間屠城裂地的那種。
和平的背后藏著的是什么,是鮮血的洗禮,是尸山骸骨。
“兵將的信仰和信念,便是如此?!?/p>
隨著青凜的話落下,內(nèi)堂里冰鑒中的寒氣仿佛蔓延開來,一點一點的躥入大總管和戴笛的后背,他們低眉斂目,下意識的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
新川主平靜的目光冷淡的看向青凜,緩緩開口:“青凜,你的意思是九川不該定下百年合盟?”
極為平淡的語氣卻讓跟了新川主幾十年的大總管心頭狠狠一跳,說句當仁不讓的話,他比新川宮里的所有人都了解主上,這如此大逆不道戳人心窩子的話,這時的主上已經(jīng)是極怒的情況下。
“和盟是新川最好的選擇。”青凜微微垂下眼簾,身后的長發(fā)傾落在身前,他轉(zhuǎn)頭看著新川主,眸中沉靜,緩聲道:“新川的信念與選擇可以共存?!?/p>
新川主輕笑了一聲,眼神晦澀難懂,他對青凜溫和道:“那你對兵役還有沒有其他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