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看青凜的眼神帶著一點說不出的似癲狂似絕望的意味，他知道青凜的倔強到了什么程度，青凜不愿意告訴他，他撬不開他的嘴，軟磨硬泡都不可能。

你的沉默，似震耳欲聾。

匕首出鞘，寒光閃現(xiàn)，蕭瑟手很穩(wěn)的握著匕首以快如殘影的速度刺入自己心臟偏一分處！

手起刀落！

匕首深入五寸幾乎將胸膛捅了個對穿，瞬息拔出，電光火石之間鮮血染紅青衣！

青凜瞳孔微微一縮，快的近乎是瞬間扣住了蕭瑟拿著匕首的手，點了止血的穴位：“蕭瑟，你瘋了嗎?！?/p>

鮮血在緩緩流淌，滲染那青衣。

蕭瑟看著與他面對面的青凜，微微一笑，慵懶貴氣，忽視被攥的發(fā)疼的手腕和身上的巨痛，聲音輕柔問道：“阿凜，告訴我代價是什么？”

癲狂的執(zhí)拗，無言的逼迫。

青凜明白過味來，這是以自殘來逼迫他，忍不住冷笑一聲，清淡的眼神冷了下來，宛如冬日里凍結(jié)成冰的湖面：“若我不告訴你呢?！?/p>

此刻青凜的嗓音里難得的裹挾著一種荒謬感。

蕭瑟凝視著青凜的雙眼，眼里陰沉殘忍和肉眼可見的偏執(zhí)癲狂毫不掩飾的洶涌澎湃翻涌著，他那股寧可自傷自殘也要不肯退避的瘋癲著實讓人膽戰(zhàn)心驚。

蕭瑟微微一笑，笑容里摻了點狠戾：“以命為注，輸了，我在黃泉路上等你百年?！彼硪恢皇窒氚焉倌晟⒙溆谏砬暗拈L發(fā)攏回身后。

就在指尖即將觸摸到長發(fā)的時候，青凜卻突然松開了他的手，驟然的泄力加上胸膛的巨痛蕭瑟跌坐在青石地面上，疼痛愈發(fā)強烈。

他垂眸看著血跡越來越大，面無表情地將匕首對準(zhǔn)心臟，緩緩用力，刀尖穿過層層疊疊的衣料劃開皮膚，刀尖深入一寸，血液流淌的愈發(fā)厲害。

蕭瑟的手依舊沒有停，青凜看著他，眼神淡漠卻長睫微不可察的輕顫一下，就在刀尖離心臟分毫的時候，他扣住蕭瑟的手腕：“我不會死?！?/p>

另一只手握住刀柄，緩緩抽出匕首。

蕭瑟抬眼看著他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沒有賭贏的喜悅和輕松，眸深如黑夜，無星無月。

青凜把匕首完全拔出，他看著手中沾滿鮮血的匕首，緩緩的垂下眼簾：“你是真瘋。”

他不出聲，蕭瑟會死。

“我比任何人都想活著?！笔捝吐曒p笑一聲，伸手去按他的后頸，把青凜完全擁進懷里，青凜低低地嘆了口氣看蕭瑟滿身血沒有掙扎，任由蕭瑟的血染紅他的衣袍。

蕭瑟似乎要把人困在這方寸的地方，他居高臨下地緊盯著青凜，眼神晦暗不明。

“讓我進入神游玄境的代價是什么？”

這是今天第四次詢問，蕭瑟為數(shù)不多的耐心全部在青凜身上。

青凜終于給出答案：“如果不能在二十歲之前踏破虛空，那么我會死在那一年?！彼退松仙裼涡常瑥娦忻撾x天道，代價自然及其高昂。

那幾個輕飄飄的字好似重若萬斤，砸的蕭瑟恍惚了一瞬間，只覺得頭暈?zāi)垦Ｑ矍耙黄诎担孟癖煌葡聼o盡深淵，風(fēng)聲凜洌刺骨，隱隱的猜測如今被證實，如今，除了生離和死別…

他別無選擇…

這真是最溫柔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