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殷忍下那酸楚的情緒,柔聲安慰道。
程少殷“喝完藥,再醒來的時候阿商就能好了。”
程少商“阿姐,你莫不是在騙我?”
程少商弱弱道。
程少殷“阿姐何曾騙過你?”
程少殷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安心躺著便是。
程少殷“你若是好了,阿姐就帶你去吃那城郊王家的桂花糕可好?”
程少商“阿姐······你可不許騙我?!?/p>
程少殷“阿姐不騙你,你乖乖睡覺,阿姐就在旁邊看著你好不好?”
話說到一半,程少殷又覺得喉嚨一陣難受,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克制住不讓自己在程少商面前咳出來。
一張臉憋的通紅,卻還是維持著溫柔的笑。
她是姐姐,所以必須要強一點。
只有強,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云棲看著這場景,再也忍不住,偷偷將頭轉(zhuǎn)向后面,擦了擦眼淚。
明明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為何會落到這種地步。
放到京城,又有誰敢去相信?
堂堂程大將軍的兩個女兒,竟活的比那平常百姓家的女娘還要苦。
這到底是什么天理???
不知是不是抱著對桂花糕的向往,程少商臉上泛起一絲向往的笑容,又緩緩陷入夢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云棲見狀,趕緊收拾好情緒,走到程少殷身邊。
云棲“女公子,趕緊去換衣服吧。”
云棲過于熟知程少殷的性子,繼續(xù)勸道。
云棲“若是你也病倒了,那少商小姐又該怎么辦?”
程少殷“你說得對?!?/p>
程少殷撐著床,克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難受,勉強站起身來。
程少殷“扶我回房,我不能倒下。”
她幾乎一整日都沒有吃東西,不過因為寒冷,而忘記了饑餓。
現(xiàn)在身體開始回暖,又感覺自己的胃猶如被人重重打了幾拳,疼的厲害。
云棲本想為程少殷煮點吃食,可一翻看那原本還有半缸米的米缸,卻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閉上眼都能猜到必定是胡婆婆拿走的。
幾乎絕望的快要窒息。
程少殷身體毫無力氣,她目光僵硬的躺在床上,又開始渾渾噩噩的思考。
既然不管我們。
又何必生下我們。
做父母便是如此嗎?
明明也是懷胎十月,為何能如此決絕的割舍?
云棲跑到柴房,終于找到了幾個已經(jīng)放了許久干癟到不行的饅頭,哭著遞給程少殷。
云棲“女公子,只有這個了,你先吃點墊墊肚子吧?!?/p>
程少殷接過那硬的如石頭般堅硬的饅頭,眼底閃過一抹決絕。
她忍著牙齒與饅頭相撞的疼痛,一口口的咬下,像是在做著什么決定。
想到遠在戰(zhàn)場的父母,想到那在程家的一群豺狼虎豹,想到自己病榻上失去所有生機猶如枯木一般的妹妹。
程少殷“云棲,是時候回去了?!?/p>
她們低聲下氣的活著,只能遭到別人變本加厲的對待。
是仆人都可以欺凌的存在。
以為忍一忍總能過去。
可是直到今天,她突然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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